西门吹雪他的掌中纵然无剑也无妨,因为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一)
春夜、春雨、巴山。春夜的夜雨总是令人愁,尤其是在巴山,落寞的山岭,倾斜的石径,泼墨般的苔痕,多少前辈名侠的凄惨往事都已被埋葬在苔痕下,多少春花尚未发,就已化作春泥。春泥上有一行脚印,昨夜雨停后才留下的脚印。今夜又有雨。在苍茫的烟云夜雨间,在石径的尽头处,有一座道观,香火久绝,人迹亦绝,昔年的冲雷剑气,如今也已不知有多久未曾再见。自从昔年以"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名动天下的巴山剑客顾道人飘然隐去、不知仙足之后,他的子弟们也已四散。这个曾经被醉心于剑的年轻人们奉为圣地的道观,也已渐渐荒凉没落,所剩下的,唯有一些神话般的传说,和苔上的一道剑痕空留凭吊而已。可是近两年来,每当风清月白的夜晚,附近的樵户猎人们,往往可以看到道观里仿佛又缥缥缈缈的亮起一盏弧灯。有灯,就有人。是什么人又回到这里来了?为什么?
(二)
今宵夜雨,弧灯又亮起。一个人独坐在灯下,既不是巴山门下的子弟,也不是道人。在这个寂寞无人的荒山道观里独居已两年的,居然是个和尚。一个经常都可以几天不吃饭、几个月不洗澡的拉遏和尚。这个和尚有时甚至可以经年不说话。就在这个晚上,这个道观里居然又有两个人来了。两个人的身材都相当的高,穿着同样的两件黑色斗篷,戴着同样的两顶黑色毡帽,帽沿极宽,戴得很低,掩住了面目。从倾斜的石径上走到这里来,践踏着不知有多少落花化成的春泥,其中一个人,显得已经非常累了,另外一个人常常要停下来等着扶他。远在数十百丈外、灯下的和尚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可是和尚没有动。灯光虽然在闪动明灭,和尚却没有动静,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直等到这两个人穿过道观前的院落,来到他这间小屋前的时候,这个和尚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此僧不老,却已入定。敲门声也没有回应,两个冒雨越山而来的人,只有自己把门推开。灯光虽不亮,却还是把这两个人照亮了,也照亮了他们在帽沿阴影下的嘴与额。两个人的下额都很尖,线条却很柔和,嘴的轮廓更丰满柔美。只有女人才会有这么样的嘴。有这么样一张嘴的女人,无疑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两个美丽的女人,在夜雨中来访巴山,访一个已如老僧般人定的和尚。他们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如果她们既没有疯也没有毛病,就一定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而且一定是为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两个漂亮的女人冒雨穿越荒山来找一个拉遢和尚,会是为了什么事?两个女人来找一个和尚,会有什么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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