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保存报纸。
年轻人总是对执政者抱持着“你们都是混蛋”的念头。
十年前,在我还在念大学的年代,同侪间若有人支持老态龙钟的国民党是非常奇怪的事。问理由,大抵不脱:“民进党又没有执政过,把国家交给他们……可以吗?”这种鸟逻辑成立的话,那处男就打手枪打到死好了。
在民进党代表反威权、反贪污的情势下,有点批判思想的同学几乎一面倒支持民进党,国民党在我们这些半生不熟的知识分子间简直被电爽的。
回想两千年第二次总统直选,参选人之一许信良到交大演讲,我一直对理想主义者抱持好感,便拉着两个室友跑去听了。
比起宋楚瑜到清大演讲时学生们塞满了大礼堂,对许信良感到好奇的只有三、四十人,一间普通的会议室都坐得冷冷清清。我实在替他紧张。
演讲结束,大家问的问题都有气无力,我便举手发问:“许先生,你一直强调天命在你,但民调上显示你很可能不会当选。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们一盏明灯,告诉我们除了你之外的总统候选人里,有哪一个是勉强可以当选、对台湾也很有帮助呢?”
全场骚动,许信良也怔住了。
紧握着麦克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我相信,天命一定在我!”
他如此强调,但沈痛的语气已经泄漏了太多。
那一天我有点了解到,“当总统”对一个从政者可以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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