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司铎的笑意并没蔓延到眼睛里,他看起来笑容可掬,那双平静无聊的眼睛却与安叙如出一辙——但这并不是她感到怪异的原因。
灵魂中的金线在见到白鸟与司铎后运转得飞快,就在司铎消失的瞬间,凝实成又一个核心。新的灵核不是不稳定的电球,而是一个小得多、黯淡得多的固体。重组耗尽了它的能量,但在重组完成的瞬间,安叙觉得世界已经完全不同。
像蝌蚪长出了尾巴,像毛虫破茧成蝴蝶,简直是生命形态的飞跃。她无比疲惫又无比清醒,一回顾刚才的事,违和感顿时清晰起来。
她为什么叹气?
她为什么微笑?
她真的想亲近他们吗?
安叙完全记不起会产生那些反应的理由,残留着的好感瞬间反转成了不爽。说是恼羞成怒也行,这种并不发自本心的情绪仿佛被强塞进屋子里的垃圾,回首刚才的行为好似宿醉醒来回忆前夜,发现自己躺在泥浆里还和一只青蛙结了婚。
“喂,你到底谁啊?”她大声喊道,空荡荡的空间没有回答。
安叙走了一步,两步,继而开始奔跑。她的身体(?)轻飘飘感觉不到落点,听不见脚步声,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多久。她琢磨着梦境大概又在转场,两个梦的间隙时间空间都没有意义。
跑着跑着她的视线散开,躯体不见踪影,如同沉浸在冥想中。偌大的空间里只听见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她的心脏是金色的。她看见天空降下流火,地上有深坑,周围跑过好多只绵羊,这画面很熟悉,就像进入一个做了很多次、在每次醒来时遗忘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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