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开端,总是一幅惯例性的嚎哭景象,弄个凄惨的场面来表示悲壮。
何怜幽不知道这情况算不算是人间惨剧;几乎,她都快凝集出一抹笑意了!几乎。
天空的阴霾造就了此刻细微飘洒的雨。可笑的五月天,梅雨的淫湿与烈日的狂恣,交织成各种太过的失衡。
“可怜哦!借了一大笔钱仍是治丢了命。”一群长舌妇以大声的“耳语”表示着悲悯。
“你看何太太都哭昏三次了!还有她女儿也吓得哭不出来,可怜哦!”
“最可怜的是两个儿子不能当靠山。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瞎了眼,又全身灼伤,恐怕治不好了!幸好妻子女儿没一同出游,否则呀──唉!可是剩下个女儿有什么用呢?”
更小的声音提出街坊邻居的隐忧
“她们还不起钱吧?这间房子顶多可以换来二百来万,可是三个月来他们家耗费在医药上的钱就有几百万……唉!往后又不能放着儿子不管,要治疗得花更多的钱!金萍真是薄命哦!想当初我们还羡慕她嫁了个会赚钱的丈夫呢!”
每一句怜悯的背后,都是由庆幸来推动;籍由别人的不幸来庆幸自身的平安。
是那个人这么提过的?何怜幽此刻正想起这些话,也分外能体会那种苦涩与排拒。当然,施予同情的人可以唾骂她不识好歹。她──的确是不识好歹的,毕竟那些同情者都是她家的债主。
那么,此刻葬礼已过,她们是来安慰何家的不幸,还是来讨债的?或者,怕仅有的两个债务人畏债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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