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从工厂回来,替鹿茂打了圆场,说是她让鹿茂去她家取个脸盆的,她在厂里的脸盆在暴乱中被人抢走了。鹿茂以此脱身,却满腹委屈,嘟嘟囔囔而去。朱所长和苏红又去了派出所,审问了修子,修子矢口否认蔡老黑与她有联系,甚至起咒发誓,说若以后证实她与蔡老黑联系过,她可以退还五万元,就去坐牢房。朱所长重新分析案情,认为蔡老黑把孩子藏在苏红家并不是知道工厂将五万元送给了修子,那么,他极有可能还会再来苏红家,那么就安排苏红这一两天呆在家里,又在楼上埋伏上两个警察,伺机捉拿罪犯。
如此这般地布置了,苏红和两个警察当日就呆过了半天,又一个晚上,毫无动静。第二天,修子安埋背梁,她用钱买了一副松木棺材,雇人打了一个土墓,在响器班吹吹打打中办完了丧事。当人们看着修子锁上了院门,背着一个挎包搭车离开了高老庄,就揣测那挎包里是装着一捆一捆的人民币的,是去了县城她的姨家了呢,还是要去省城做什么生意呀,倒哀叹了蔡老黑有家不能归,闹来闹去给修子办了一桩好事,更羡慕背梁死得好,他要是活着,活一辈子能挣下五万元吗?现在,修子把五万元拿走了,地板厂被砸被抢没有让群众去承担赔偿,背梁入土了,石头安然无恙地回了家,蔡老黑虽然还是没露面,但抓蔡老黑毕竟是朱所长的职责,与高老庄的人已没有了多大的关系。高老庄的一切社会秩序都安稳下来,似乎这符合了天意,天就浙浙沥沥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来。苏红和两个警察一直是呆在家里的,他们听见响器班的吹打声,也听见了屋外的下雨声,但他们没有出院门,连二层楼也没下。又静守了一晚上,又饥又热蚊子又咬,下两点的时候,他们不耐烦了,怀疑朱所长的判断,说:“蔡老黑哪里会再来的?睡吧睡吧,蔡老黑没捉住,咱倒为革命要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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