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灯的漆毒在三天后开始消肿,水皮却被传染了,虽然没守灯那么严重,整个脸都是米粒大的红疙瘩,像猴的屁股。水皮娘还得请婆来燃柏朵,教着水皮跳火堆。跳火堆是在水皮家里,狗尿苔也去了。狗尿苔是故意要去的,但水皮娘把婆领进屋后,水皮却把狗尿苔挡在院门口。狗尿苔说:我不是来看你中了漆毒,我是要你教我写字呀,还不让进?水皮说:你太笨,不教啦!狗尿苔说:我不笨。水皮说:那我问你,会不会造句?狗尿苔说:啥是造句?水皮说:我说一个词,要把这个词用进去,比如,爱戴,我就造句为:我爱戴毛主席!你造一个。狗尿苔说:我也爱戴毛主席!水皮说:你是啥出身,你没资格爱戴毛主席,重造!狗尿苔的头耷拉了,但他不愿走,他要造句子,就说:爱戴?我就不爱戴帽子。水皮愣了一下,狗尿苔说:我造成了?水皮娘在上房屋喊水皮快来跳火堆,水皮说:你造的屁句子!呼地把院门关了。
狗尿苔造不了句子这是必然的,但别人可以爱戴毛主席,而他却没资格爱戴毛主席,这对狗尿苔的打击大了。他原本要来看水皮的笑话的,却让水皮羞辱了他呀!离开了水皮家院门口,狗尿苔再不愿意见到人,连牛铃也不愿意见,缩头缩脑去了村东头的碾盘。碾盘子冷得像冰块,冰就冰吧,把屁股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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