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看见了狼狈不堪跑来的烂头,还有翠花和富贵,富贵在彼岸汪汪地叫。)
我回到了州城,州城的《商州地区生态环境保护条例》正式出台,生态环境保护委员会的人领着一大批志愿者在大街小巷设了摊位大肆宣传。我向专员汇报了二十多天的拍摄工作,我不能说谎,如实地讲了一切。专员大为震怒,当着我的面,就给有关部门打电话,建议撤销舅舅的生态环境保护委员会委员的资格,并责令派人去调查,如情况属实,收缴舅舅的猎枪依法处理。专员如此铁面不留情,我为舅舅担心起来,但我并不为舅舅的捕杀狼的行为庇护和开脱,我却埋怨在这个时候,楚府是不能投放新的狼种的,专员却说,并没有投放新狼。
可以说,专员是十分器重我的,他指望着我能为商州地区的生态环境做出贡献,结果却适得其反。专员尴尬,我更尴尬,他虽然让秘书领我去宾馆居住,我已经没有了脸面再继续呆在商州。对于专员,对于舅舅,对于狼,我就是一颗扫帚星。我回到了省城,无法对单位领导说明我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白白受到了自由散漫,不能如期归来耽误工作的处分。我的情绪坏极了,在单位和同志吵架,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去溜达,在北大街的天桥头上,走过来走过去,我发现了一个警察一直在梧视我,后来他走近来要我出示身份证和工作证,我的证件是齐全的,他说:这么晚了你在浪什么?他将我认作了小偷小摸的嫌疑人。我走下了天桥,马路边的小树林里突然有一妖艳女子幽灵般附过来,问道:先生,买床吗?我说:什么木质的?女子哼了一声走开了,她似乎还骂了我一句。天哪,她是在把我当嫖客了!我匆匆搭上了出租车,大声地对司机说:愿意开到哪儿就是哪儿,我给你付双倍车费!出租车跑开来,而车道上尽是自行车,你怎么按喇叭它也不让道,司机还未骂出口,我则头伸出车窗将痰吐在骑自行车人的脸上。结果骑自行车的人要拦出租车,出租车虽硬是在人窝里挤着跑走了,但飞来的一块砖头打碎了车窗玻璃,又一只臭鞋从玻璃洞里钻进来砸在我的鼻子上,我给出租车赔了玻璃钱。回到家里,把在街上的事说给老婆,希望老婆能安慰我,老婆却也嘟囔我出了一趟差回来脾气怪怪的,受了伤赔了钱活该,为什么要对人家吐痰?我就又火了,叫嚣着天下人都在算计我,连老婆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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