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日先生和尼古拉形成鲜明对比。前者对于一种新环境难以适应,后者则是位自来熟,脚一进门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但是,弗罗日先生是个大人物,声望甚高,从没有因对新环境的不适应而出现窘态。他和平时一样,从头到脚一身黑,但不是晚礼服。
比克拉兹是家低档酒馆,弗罗日先生过去从未到过这种地方。这是第一次突然进到这样一种嘈杂吵闹的环境。往里边走时,肩膀蹭到的是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耳朵里听到的是尖锐刺耳的笑闹,目光遇到的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侍应生。虽然如此,他却没有显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地方,没有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举动。
尼古拉身着一套无尾常礼服。他虽然有点低三下四,却仍像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一样潇洒自如地在前边带路,将弗罗日领到二楼,打开一间私人会客室的门。
“是这儿?”
“是这儿……”
尼古拉关上门,站在一旁等候。他五十岁左右,刚刮过胡子,气色很好,明目皓齿,样子显得相当年轻灵活。
他身体开始发胖,但还称不上是个胖子。他的为人也很乐天和随和。
尼古拉的微笑中带着一丝优伤,像是经历过太多的变故,对生活不再抱有更多的奢望。
他从头到脚乃至到指甲皆是一个十足的纯种俄国人,有时还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贵族老爷派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制作精美的烟盒,犹豫不决地来回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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