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在西沉。这时,在莫斯科一座最漂亮的大楼上,在这座大约建于一百五十年前的楼房的石砌晒台上,有两个人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全城。这就是沃兰德和阿扎泽勒。从下面,从大街上,是看不见他们的——晒台的柱形护栏和每个栏柱顶端的一个个石膏花篮里的石膏花,恰好挡住行人的不必要的视线,而这两个人自己却能把整个城市一览无余。
沃兰德坐在一个折叠凳上,还是披着他那件黑色长袍。他那把又长又宽的宝剑垂直地插在晒台的石板缝里,形成一个独特的日晷。长剑的影子缓慢地、但却是顽强地不断向前延伸,爬向撒旦脚上那双黑鞋。沃兰德在折叠凳上佝偻着身子,蜷起一条腿,一个拳头支着尖下巴颏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大片由宫殿、高楼和注定要被拆除的低矮小房组成的混合体。阿扎泽勒这时也已脱去他的现代时装——套服、礼帽、漆皮鞋,像沃兰德一样换上了一身黑衣服,纹丝不动地站在离他的君王不远的地方,同君王一样默默地凝视着这座城市。
沃兰德终于开口了:
“一座多么有意思的城市啊!不是吗?”
阿扎泽勒动了一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主公,我更喜欢罗马!”
“嗯,各有所好嘛。”沃兰德回答。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沃兰德的声音:
“那边林阴路上在冒烟一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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