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津恭太以“前穗高峰亡友记”为题写了一篇随笔式的文章,登载于大报之一的K报社的晨报文学艺术栏里。这是鱼津从酒田归来十多天以后的事。
这篇随笔分为上、中、下,连载了三天。登载上篇的那天,鱼津刚上班,常盘大作就立刻和他交谈了。
“你的文章高明极啦!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叫做文风明朗犀利,好就好在没有一点阴郁色彩。对你的文才,我得刮目相看罗。”常盘大作兴奋地说。这是少有的事,因为他是难得表扬人的。
“你在文章里说,你想在小坂的墓志上题‘出世、登山、入土’几个词儿,其实改为‘出世、登程、入土’不好吗?不,也许题作‘出世、攀登、入土’更好。总而言之,没有必要说‘登山’这个词,何必特意讲明登的是山呢。”
“好,那我就这么写。”鱼津苦笑着答道。
“还有。我还想提一个希望。你对死者的爱怜之情写得极为痛切。不过,我想最好再插入一些记实性的叙述更好。照你那样就成了文学家的文章了。你不是文学家,你要是和文学家比赛的话,就是通宵达旦地写,也是及不上的。”
“我才不通宵达旦地写呐!”
鱼津抗议了,可是常盘不予理睬。
“你应该用你自己特有的眼光,不是任何别的,是用登山运动员的眼光,冷静地叙述那个事件的经过。你写了动人的佳句:‘事件的含义使我战栗,那含义是比雪还要冷的。’然而你正应该比雪还要冷静地叙述事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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