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期间,我被疏散在青森县三户镇的一个叫做诹访的地方。战争结束后,复员的士兵们一批批地回来了,可是我爸爸还没有回来。后来,报纸上刊登了他在西伯利亚被俘的消息,但被俘以后是生是死就再没了音讯。当复员的人乘坐的火车在诹访车站停下时,妈妈每次都会在站台上跑来跑去地问。
但是没有人遇到过爸爸。那时,我是一个女学生,在邻近的镇上读女校,每天要坐火车上下学。当时火车总是挤得满满的,上面有复员的人、出来买卖食物的人、黑市商人,以及寻找失踪亲人的人们,所以火车票非常难买。但学生每个月还可以买到月票,不过如果把月票弄丢了,就再也不能补办,所以月票是非常珍贵的。妈妈担心我经常会弄丢东西,于是用毛线编了一个线绳,把月票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们到学校虽然只有一站路,但坐火车上下学相当不容易,因为火车的时间并不总是那么合适。有时要赶学校的上课时间,或者自己的值日时间,我们跑得飞快,就算火车已经开动了,也会跳上去;有时好不容易跑到车站,但火车迟迟不来,结果要等好长时间。我现在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就是因为那时养成的习惯无法改变,如果慢慢地吃便当,就会被同学们落在后面,所以拼命地快吃,结果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我的便当也来之不易,妈妈有时候去做黑市商人,如果遇到不认识的农民结婚,妈妈就会穿上她唯一的一件和服到婚礼上唱歌,这样可以得到一些喜宴的食品做礼物。所以我当时的便当经常是做成鲷鱼模样的米饭团,上面还点着红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喜宴的赠品,我偶尔会因此感到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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