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到了野战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病房里很闷热,护理员挥舞着一把用纸条绑成的蝇晕为我驱赶讨厌的苍蝇。我那缠着厚厚绷带的腿开始发痒,便叫护理员弄些水泼在腿上,这样才感觉凉爽些。我正要护理员给我的腿底挠痒痒,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却是雷那蒂。
他飞快地走到病床旁俯下身来吻我,还给我带来了一瓶科涅克白兰地。他告诉我由于在前线受了重伤,就有可能获得银质勋章。他让我赶紧回忆一下在受伤前后做过的英勇事迹,而我告诉他我只是在掩蔽壕里吃干酪时被炮弹炸伤的,他似乎有点泄气,最后他居然建议我说,我拒绝先被治疗,也许这样能帮我获得一枚银质勋章。我问了他战役的情况,获悉我军已顺利渡河并俘虏了千余名敌军,我心里感到一丝慰藉。
雷那蒂叫护理员打开了酒瓶,要我陪他喝上一杯。他又说要找那名英国司机帮我弄枚英国勋章,在他看来,受了伤,随之就会赢得许多荣誉。他给我讲起了哥里察的情况,报怨一直没有新来的姑娘,这对他而言实在是一段枯燥乏味的日子。
两杯酒落肚,雷那蒂举杯说为我挂彩致敬并祝我获得银质勋章。他希望我赶快康复,回去跟他逗乐,担心我在闷热的病房里躺着会发疯的,而我却觉得先发疯的会是他,我建议他在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找教士开玩笑,他就揶揄我说,他会设法把巴克莱小姐带到我的身边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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