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岑加入环形道路的车流,由于快要离开巴黎。霍尔兹及嗜血的炸弹疯子,而松了一口气。他怀疑——不,他几乎很肯定——霍尔兹是爆炸事件的主谋,为了保护那两幅画而给他警告。法兰岑暗忖,上帝赐福给那些画,它们是可携带的寿险保单。目前他所需要的是安全的避风港,让他有时间思考,有时间抉择。他知道一个基本的决定等着他下:霍尔兹还是派因。只能二选一。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跟随往南的路标,行驶于穿越动员第通往里昂的A6公路上。他在法国南部有不少美好的回忆,其中的一个尤其可能——只要正确地混合着道歉、奉承、虚构、明显的绝望,以及迷人的魅力——为他眼前的问题提供答案。他的心智荡回到克鲁丹镇,是一个迷失于艾克斯市场与群山之间的小村落,以及那栋可以眺望圣维多利山的破败房子。还有阿奴。
他和阿奴好了六年——断断续续,必须这么说,因为阿奴的性情多变。各方面来说,她都是令人着迷的女人:她的声音、她的身高、她的意见、她的仪态。她那浓密的秀发、丰满的曲线。也许会有人觉得她的身材太过紧绷。但是鲁本斯不会,法兰岑也不会。大体而言,他们交往了一段好时光,而且随着时间为这些事情染上玫瑰般的色彩之后,似乎变得更好了。
分手发生在十八个月前,原因是法兰岑所认为的“艺术上的小误会”。一天下午,阿奴出其不意地提早回家,发现法兰岑正在为一个答应当他模特儿的村女,调整纤细的四肢。其实,假使这个女孩除了头发上的花环之外,身上还有其他衣物(为了画一幅浪漫派的画),或是假使她躺的姿势端庄些,或是真的,假使法兰岑穿着长裤,那么一切都会没有问题。如往常般,阿奴骤下结论,将他们二人赶出家门。想要澄清误会的尝试,未能成功,法兰岑只好把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撤往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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