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全是先生策划的阴谋!”愤怒的母亲指着可怜的邦斯说。
邦斯直起身子,似乎听到最后审判的号角在他耳边奏响。
“先生,”庭长太太继续说,两只眼睛仿佛喷射出绿色的毒汁,“别人跟您开了个玩笑,并无恶意,先生却想以侮辱来报复。让谁会相信那个德国人没有丧失理智?他要不是进行残酷报复的帮凶,就是疯了。邦斯先生,您想方设法,要让我们这个家丢脸,蒙受耻辱,那么,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免得让我在这里看到您生气。”
邦斯简直成了一尊雕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毯上的玫瑰花饰,转动着大拇指。
“怎么,您还站在这里,忘恩负义的魔鬼!……”庭长太太吼叫道,一边转过身去。“要是先生上门,就说我们不在家,我丈夫和我都不在。”她指着邦斯,对下人们说,“快去请医生,让。您,玛德莱娜,把鹿角精拿来!”
在庭长太太看来,布鲁讷提出的理由不过是借口而已,里面肯定还隐藏着秘不可宣的理由;不过,正为因如此,这门亲事算是必断无疑了。在重大关头,女人们往往主意来得特别快,德-玛维尔太太找到了补救这次失败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把一切都归咎于邦斯,说他是早有预谋,存心报复。这一想法对邦斯来说,实在恶毒,可却能保住家庭的面子。德-玛维尔太太对邦斯始终怀有刻骨仇恨,于是把女人家常见的疑心变成了事实。一般来说,女人们都有特别的信仰,特有的伦理道德,凡是对她们的利益和爱好有利的,都被认为是现实。庭长太太走得就更远了,整个晚上,她都在说服丈夫相信自己的那一套,到了第二天,法官也对他舅舅的罪过确信无疑。大家一定会觉得庭长太太的所作所为实在卑鄙可恨,可处在这种情况下,哪一个做母亲的都会效法卡缪佐太太,宁可牺牲一个外人的名誉,也不能让女儿的名誉受损。手段当然会有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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