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把一个厚厚的玻璃压纸器向右移动了一点,他的脸与其说显得沉思或心不在焉,倒不如说是无表情的。由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人工光线下,他的面色苍白。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室内生活的人,一个经常坐办公室的人。要到他的办公室,必须经过一条长而弯弯曲曲的地下走廊。这种安排虽然颇有点不可思议,却与他的身份相适应。很难猜出他有多大年纪。他看起来既不老,也不年轻。他脸光光的,没有一点皱纹,但两眼显得过分疲惫。
房里另一个人年纪要大一些。他的脸色黝黑,留着一撇军人的小胡子。他动作灵敏,有点紧张不安的样子。甚至现在,他也不能安静地坐着,而是在房里踱来踱去,并不时地从嘴里蹦出一两句话来。
“报告!”他暴躁地说,“接二连三的报告,但他妈的没有一个报告有点用处!”
那个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低头看了看他面前的文件。在一堆文件的顶上头放着一张写有“托马斯-查尔斯-贝特顿”字样的名片。名字下面划有一个问号。这个人沉思地点点头,然后说:
“您已经看完了这些报告,难道没有一个报告有点用处吗?”
另一个人耸耸肩头。
“怎么能辨别呢?”
坐在桌后的那个人叹了口气。
“是的,”他说,“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的确很难分辨。”
年纪较大的那个人像机关枪连射那样快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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