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终于发生了。期待中的信息传了过来。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件事的发生。
他正走在部里大楼的长长的走廊里,快到裘莉亚上次把那纸条塞到他手中的地方,他才意识到身后跟着一个个子比他高的人。那个人,不知是谁,轻轻地咳了一声,显然是表示要说话。温斯顿猛然站住,转过身去。那人是奥勃良。
他们终于面对着面,他的唯一冲动似乎是要逃走。他的心猛跳着,说不出话来。但是奥勃良仍继续走着,一只友好的手按了一下温斯顿的胳膊,这样他们两人就并肩向前走了。他开始用他特别彬彬有礼的口气说话,这是他与大多数核心党员不同的地方。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同你谈谈,”他说。“前不久我读到你在《泰晤士报》发表的一篇用新话写的文章。我想你对新话颇有学术上的兴趣吧?”
温斯顿已恢复了他的一部分自信。他说,“谈不上什么学术上的兴趣。我是个外行,这不是我的专业。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一语言的实际创作工作。”
“但是你的文章写得很漂亮,”奥勃良说。“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见。我最近同你的一位朋友谈过,他肯定是个专家。
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来了。”
温斯顿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不可想象这不是提到赛默。但是赛默不仅死了,而且是给抹掉了,是个非人。提到他会有丧命的危险。奥勃良的话显然一定是个信号,一个暗号。由于两人共同参与了这个小小的思想罪行,他使他们成了同谋犯。他们原来是在走廊里慢慢地继续走着,这时奥勃良止了步。他整了一整鼻梁上的眼镜,这个姿态总使人有一种奇怪的亲切之感。接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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