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多了撒……”鬼官爷开始跟我细细说道。
大概的过程,是他离开后就先去联系了卷发老头儿,劝卷发老头儿跟他一起下去上表请示。阎王爷知道了庞军的事情,大发雷霆,划去了庞军五十年的寿命,并准许他们两个人回阳间让庞军接受伏法认罪。
当然,其中还有更多小细节,鬼官爷没有跟我提到,我也就没多问,毕竟背后的事情知道了太多也不见得是好的。
应着鬼官爷的请求,我让赵磊推我到设下锁魂咒的地方,自己接下来了锁魂咒,释放出被封在里面的众多小鬼儿。
被关了多日,小鬼儿们的戾气消去了不少,鬼官爷亮出鬼官印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收服。
而接下来鬼官爷还要下去交差,在临走前,他特意叮嘱了我一句话:“这咒以后不要用了哈,否则你的下场会很难看!”
鬼官爷的话似乎是另有深意,可惜我当时没能听出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单纯的以为,他那只是处于善意的提醒。
事后看到他带着鬼官印化作白烟消失不见,我和赵磊便进到警局大楼里,找钟梅芳借用下她的房子。
不是我抠门不去外面找家宾馆,而是自己兜里真的没什么钱了,赵磊又来得匆忙,身上的钱吃顿馄饨都不够。
而经过这次的儿童失踪案,钟梅芳待我和赵磊的冷冰态度缓和了许多,十分痛快地就把钥匙交给了我,又掏出钱帮我们打车。
我和赵磊拿上我的法器包,打车来到钟梅芳家后,我们并没想过要把钟梅芳家弄乱,先是洗了个澡,连卧室都没进去过,在钟梅芳家的客厅铺好的铺,睡上了一觉。
再睁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恢复些气力,起来看外面的太阳都开始向西偏移,想必是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因为比较在意郁兰那边的状况,我这时便过去叫醒了打鼾的赵磊,跟他把钟梅芳家收拾好,也就出发去了医院。
之后的两天,我们一直待在医院里,钟梅芳中间来看望过郁兰,顺带着将有关制裁庞军的进展工作向我简单叙述一遍。
等到郁兰出院,住院费用都是钟梅芳过来代表警方替我们付的,在跟她道别过后,我们三个人带上东西,离开了市中心,坐车回到了老岭村。
又是连续几天的不见,我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久别的感触很少。
赵磊说他得赶回家中保平安,他比我还要心急,打声招呼就往他家的方向跑去了。
我和郁兰走回到义庄,之前在车上母亲就得知了消息,早早准备好了一桌饭菜迎接我们俩个人。
饭桌上,母亲没多问我和郁兰一句有关这次的事情,她老人家一向如此,我若不说她是不会问的,对她来说,只要能看到我们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日子终归了平淡,我依旧守着自家的义庄,经历这么多的事,自己也逐渐热爱上了这份营生。
由于近日来义庄的生意好转不少,基本两三天就会有人上门找我办事,自己省去了从前挨家串门的习惯,每天和赵磊两个人待在义庄里面,有事再出去。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的时间,一天早晨,钟梅芳和两个重案组的成员来义庄找我,给我带来了之前说好的“赏钱”,以及一面警局出面为我制作的锦旗。
锦旗上面写有两行正楷大字,也不知道是谁编的,写的竟然是:“为人名服务,最佳市民。”
我又不是雷锋,原本还以为会是几句像什么“英勇无畏勇斗恶,无私奉献为人民”之类的话,结果就是这么一句,看起来别扭,又毫无气势的话。
但这毕竟是市警局出面给的锦旗,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都得收下。
况且钟梅芳也够给我面子了,特意让人找来了王村长和几位村民干部,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授予了我最佳市民的称号,还不忘夸奖我几句。
包括王村长在内,在场的人无一不高看我,自己还是头次在村子里被这么多人看起,心情自然是很好。
尤其是钟梅芳一走,王村长和几个干部立马上来巴结我,他们看我能被市里的领导看重夸奖,都想跟我打好关系,王村长还特意中午把我请到他们家里吃饭。
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起初没想过要去,可在王村长他们那帮人盛情邀请下,自己实在是拒绝不了,只好跟家里的郁兰和母亲说一声,并叫来赵磊一起去到了王村长的家中。
王村长的老婆给我们几个人做了顿饭,都是些家常便菜,可被王村长他们那帮人一弄,改得跟个干部宴会似的,说起官话也是一套套的。
不过,都是些夸我的话,把之前村子开山挖矿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也许正是这些话把我夸上了天,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的酒话,最后只记得王村长提起了他家亲戚,自己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酒醒后,我发现我正躺在家中的床上,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赵磊正好走进来,见到我醒了,就立即过来问我:“一开哥,你真打算帮村长家亲戚结阴婚啊?”
我一听不禁愣住了,自己完全就不记得什么阴婚,便回头问赵磊:“阴婚?什么阴婚?”
赵磊这才告诉我,在酒桌上,王村长提到他有个侄子年纪刚满二十三就死了,他们家中想给他侄子找个鬼媳妇,所以拜托我帮忙促成这段阴婚。
可我那个时候早就喝断片了,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赵磊想拦都拦不住。
既然话都说去了,我想就是反悔也来不及,而说到阴婚,倒也没什么难的,只要找个跟王村长他侄子生辰八字相合的就行。
但问题是我从给鬼保媒拉线过,压根就不知道上哪里给他弄个女鬼过来。
正在我为这件事情发愁的时候,自
己突然想起了鬼官爷,心说他不是地方的鬼官吗?让他帮我找一个不就得了?
自己打好了算盘,从床上下来便唤出了鬼官爷,他仍然清闲得很,刚跺地叫他没几声,他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已经习惯着这种方式的鬼官爷,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我,像是成了条我肚子里的蛔虫,刚一见面就问我:“你个龟娃子,又有什么事?”
我这时把自己喝醉酒答应人找阴婚配偶的事一说,鬼官爷听了,直接向我摊开了右手的五指,邪笑道:“嘿嘿,保媒费五百块换的纸钱!”
“五百块?你丫的怎么不去抢银行?”我心中十分不满地说着,嘴上却保持着客气友好的态度说:“就是找来只女鬼,用不着这么多钱吧?”
“是你懂还是我懂?”鬼官爷摇身一变成了个专业人士,对我说:“这年头阴婚的可多,男女鬼比例严重失调,年轻的女鬼都是枪手货嘞——”
没想到这阴婚倒挺符合社会现状,我减不下来价钱,又碍于颜面,无奈同意了鬼官爷的所说的保媒费。
可单是保媒费还不算完,鬼官爷是个罕见的老财迷,刚跟我谈好,又提起了帮我处理儿童失踪案的事情,还说什么他可是冒着被开除鬼官官职的风险,价钱不能少还得加。
一来二去,我活活被他宰了将近八百块钱的费用,自己当真不知道,那些换来的纸钱,他都会拿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