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赤木刚健坐下来的时候,早已看到了茶几上的残留,虽然他没问,陈伯康也没说,他也明白有人来过。能受到陈伯康如此款待的人,想来身份肯定不低,至少不会低于自己,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赤木刚健相比起陈伯康来,不管是单方面某一项的能力,还是综合能力,都要差上许多,但并不是说他就是个蠢货笨蛋,而且他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隐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事情,他都能掩瞒在心中,不会表露出来。
“赤木啊,在你来之前,我可是心惊胆战的,就怕自己不小心,连小命都没了。”一瓶酒见底之后,陈伯康想了想故意挑起了话题。
“哦,王君,难道家里来了什么厉害的人吗?竟然会让你这么害怕!”
“嗨,还是不说了,能见到你,有你这么一位朋友,也算是我的幸运了,那些不开心的事,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王君,是不是李士群来过了?”
“哎,说了不提这些的,怎么又提了,真是太少兴了。”
“王君!你能为我舍去性命,难道就愿让我为你做点事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是朋友吗!如果是朋友,有这样的朋友吗?”
陈伯康垂头丧气地摇着头,端着酒呷了一小口,轻声的说:“赤木,不是我不跟你说,而是不愿你参合到这里面来。你不知道他们的力量有多大,大的足以让你粉身碎骨!如果把你给牵连进来,那就是害了你啊!你懂不懂!”
“王君,你不用想吓唬我,来上海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至少在上海没有谁敢轻易地动我!”
“赤木,其实你这样说,也不算什么,不过你说的只是针对的普通人,或者说是外面的那些人。像李士群、南造云子这些人是不会这么看的,他们的眼中除了利益,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也绝不会让其他的人阻挡自己,如果有一定会被铲除掉的,你明白吗?”
赤木刚健当然听明白了,只是心中仍旧愤愤不平,那两人怎么能跟自己相比。自己跟他的关系比他们深厚多了,更何况自己的家世,还有身居高位的叔叔做后盾。不敢对自己动手到是真的,但不能保证这两个人用肮脏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王君,你说的我记下了,多谢你的提醒。来,我们干一杯!”
在这样的气氛下,喝酒是不会喝的尽兴,但两人各自的目的都达到了。一个想的是要拉拢,一个想的是让他们互相勾心斗角,即便不能完全达到,也要在他们各自的心里插上一根刺。
赤木刚健离开了,约好三天后,开车来接他。陈伯康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汽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恭喜你啊,终于完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陈伯康关上门,转过身看着她,欣慰的说:“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这里面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哎哟,我可承受不起,你也不怕把我给压垮了。”
“呵呵呵,你可真会说笑,从没听说过有人会被功劳给压垮的。该你的总是你,谁也不会贪了你的功劳,不过你今晚还的辛苦一下,尽快跟老板汇报,看他对我们的下一步有何指示。”
“我知道了。”安洪霞看了他一眼,又转首看向楼上,“她怎么办?你不会真的想把她给灭口吧?”
“唉,怎么会。”陈伯康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为先前被看出自己的心思感到后悔,“你别不相信,也许在那一刹那,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过后啊就没这样的心思了。”
“这样也好,就是不知道这小妮子会不会坏事,如果给你捅了出去,你想好了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一时半会的,那会有什么办法,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她能看在抗日的大局份上忍一忍吧。实在不行,我再退一步,帮他在赚点钱,不受人欺负总还是可以的。”
“这主意不错,说不定她那个姨夫还会把他这个侄女送给你呢?”
“说什么呢,不要忘了,我可是她的表姐夫,这样算起来,我们跟胡玉山可是亲戚关系。说到这事,我就很生气,这转来转去的弄得大家还都成了亲戚,这让我们今后怎么开展工作?难道老板下面的那些人都不把底细调查清楚,就急匆匆的派过来我说,以后,对这种派遣人的事,一定要多问两句,不要在弄出这种事来。”
“我说你啊,就是操心过多,这是你我能干涉的吗。我如果这样跟他们说了,还不知道他们会在老板面前怎么编排我们俩,要知道近水楼台总是比我们有优势的,也是有好处的。”
“嗯,你说得对,看来我对他们那一套还不懂,跟他们比起来差得太远。”说到这他不想在谈论下去,“对了,那小妮子怎么样了,不会是睡了吧?”
“睡了!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还有事?”
“不是,我在想今晚我在哪睡?”
“嘁,还能在哪,当然是睡客房了呗。”说着羞涩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好消息!绝对是好消息!
这个消息犹如在密布的黑云中,被一柄利剑刺破了天空,一道亮光从利剑划破的长空透隙而出,激励者被黑云压迫的人们。
这个消息就是重庆军统令,由戴笠亲自签发,命自收到命令即日起,同意对沦陷区的日军进行惩戒。其内容为,以身着军服的日本人为格杀对象,无论军阶高低,职务大小,无须申报,得手就当场干掉,执行地点以日占区及其势力范围之内为限。
1940年9月30日,陈伯康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是一个扬我中华国威的日子,是一个向沦陷区民众表白的日子,更是一个让日寇胆战心惊的日子,它标志着惩戒日寇行动,讨还血债的开始。
陈伯康得到这个消息是在10月1日这天凌晨,当看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他忍不住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嘴,哈哈哈哈的大笑,让站在旁边的安洪霞是哭笑不得,觉得他太孩子气了。
她特意倒了两杯红酒,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等他坐起来递给他一杯,还特意的跟他碰了一下,才轻轻地呷了一口,看着他微微的笑。
“你这是什么个意思,难得这样给我倒酒啊。”
陈伯康很奇怪,这种事在以前从没单独出现过,虽说两人的关系发展的很快,不再像以前有隔阂,或者强烈的警惕心,可亲昵的动作除了在外人面前,单独相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即便这种的倒酒的行为基本也没出现过。
“还能有什么,这个命令不是趁了你的心。现在你可以大展拳脚,肆无忌惮了,再也不用害怕,担心我打你的小报告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得到了完全的自由,没有人来约束你了。”
“哟,我怎么听着有股着酸味,是不是这酒变质了。”
“去,少给我打马虎,这不就是你想的吗?还用得着说这些话来挖苦我?”
“哎哎哎,你看你,年纪比我都大了好几岁,心眼还这么小。说实话,当初见着你的时候,确实我这心里不舒服,还一直对你挺那个啥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觉你人挺好的,算是个好女人。”
“哎,打住!什么叫算是个好女人,我什么地方让你看着像个坏女人了,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领略一下咱们陈长官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