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冷家大公子以往的本事要躲开完全没问题,可现在他不仅深陷在沮丧与羞愧当中,还身受媚香之苦不能随心行动。这一扑绝对是避不开,许是冷离怕自己哥待会羞愤至极爆发魇火,一闪身挡在跟前,抬手一伸。
“你要是再扑过来我哥就要疯了。”
“谁欺负我家小霈霈了?”来人竟然轻易地就停下身形,与冷离伸出的手掌仅仅相差分毫。
“一个妖女。”
来人一点就透:“中媚药了。”
冷离打了个响指,刚想往旁边一让突然发觉自己衣摆被死死拽住。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忍着满腔的笑意开口:“得,我哥不好意思这么见你,毕竟他现在不宜见客……哎呀疼疼疼!”
冷二公子呲牙咧嘴,好好一张俊脸痛得微微扭曲。
狠狠掐住他小腿的正是冷霄,为了他不再多嘴还使劲拧了一圈。
从那幽蓝电光中出现的男人见状笑起来,抬手重重一拍冷离顺势将人往旁边一拨拉。
“辛苦了霏霏!”
“靠!有你这么谢的吗?!”冷离被直接拨拉到犄角旮旯,撞到墙壁上。
紧紧攥着衣襟蹲在角落里的冷霄一扭头就看到贴到跟前的脸,笑得正灿烂:“小霈霈~谁欺负你告诉为师,为师帮你报仇!”
“滚!”本来就脸红的冷霄更加又羞又恼,眼眸因热度蒸腾而有些水汪汪。惹得那男人一边搂住他肩膀一边使劲揉搓脑袋:“小霈霈都哭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嗷~!!!”
最后一声变调直冲九霄云外,久久不散。
此时的妖界幽梦楼
“你给我滚出来!”
饱含愤怒的女人咆哮伴随着一道冲击波斜劈进厅堂里。所遇陈设物具成粉末,停在屏风上休息的鹦鹉振翅躲避。
幸好这一击虽然厉害,已经将对面的墙壁贯穿洞穴。但方向有所偏差,鹦鹉得以逃脱。
尽管如此,漂亮的尾巴毛还是削落几根,纷纷飘落。
门口站着一团燃烧的人形火焰,熊熊黑光烨烨狰狞。
是香清影。
她嘴角淌血,眼睛圆瞪赤红,紧盯着鹦鹉咬牙切齿。
“哎!女王你怎么这样了?别动怒别动怒,动怒伤身体!”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害老娘这么惨!”
鹦鹉狡猾得很,眼珠子一转就猜出个大概:“女王啊,你是被弟弟冷离骗了吧?那冷离跟他哥哥不一样,滑头得很,石头子都能说得开了花!”
“你!也该死!”香清影又想爆发。
鹦鹉连忙阻止:“女王你先别急着生气!你现在这状态可不妙,还是赶紧解除背上的驱妖阵要紧!”
“你说怎么办!”
“女王你别急,这阵虽然是冷家的但效力打了折扣,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解除。”鹦鹉揉搓着翅膀,声音欠扁:“狗血淋头足矣!”
刚断气的黑狗还在抽搐,血液已经汇聚到木桶里,红得发黑。
鹦鹉站在旁边凳子上,调整了下姿势对搅拌狗血的黄衣侍者念叨:“你们女王这么漂亮肯定是男孩子啊,公的嘛才长得好看吸引雌性,是大自然规律!”
它说出口的话实体化成一个个字词,微微闪光,砸在黄衣侍者头上,顿时迸散成碎末隐入身体。
“啊!原来是这样!”
“没错啊,是这么回事!”
黄衣侍者们已经陷入到鹦鹉的谣言当中不能自拔,要不是主子的威信还在,恐怕就要讨论下那火爆身材怎么浑然天成的。
一道幽光闪过,离着兰花屏风最近的侍者顿时头颅落地,整个烧成一团枯骨。轻风一拂,化作飞灰飘散。
其他黄衣侍者一激灵,清醒过来。
“要你们何用!连这小畜生的话都迷了你们,再有半点差错通通没命!”
屏风后面传来香清影愤恨之音。
鹦鹉挠了挠头,不疼不痒地道了声歉:“对不住啊,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习惯!我就是太有职业操守了。”
“呸!你个死家雀早晚没好报!”
这正说着,狗血已经采集好,侍者连忙拎着木桶过去,手里还攥着个刻牡丹花的大木勺。香女王一见登时眼红,一掌朝侍者胸口拍去。
“老娘恨牡丹花!给老娘滚蛋!”
这一掌的冲击力不小,侍者哪里有抵抗的能力,直接飞出去镶墙上揭都揭不下来。脑袋一耷拉,死过去了。
而他拎着的木桶早就甩出去,浓烈的黑狗血泼洒而出,形成漂亮的扇面弧形。香清影笼罩在其中,好一个狗血淋头,活生生的诠释。至于那木桶最后还皮了一下,空中转了个圈,咣当一声扣香清影头上了。
不仅被泼了狗血还来了次木桶套圈,香女王心理阴影已经突破天际,没法计算。
她虽然没折腾什么大风大浪,可在妖界提起来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谁不知道香女王睡过的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妖多如天上繁星,地下蝼蚁。
这也不全怪香清影胆大妄为,冷家在妖界是不可企及的存在,但威压久了无论人还是妖都生反骨。尤其这些年冷家隐居不闻于世,许多妖族蠢蠢欲动想要挑战权威。
要是冷家的未来继承人都被香女王拿下,成了她石榴裙下的风流鬼。那她可就彻底在三界名声大噪。
这才是她铤而走险的真正原因。
当然了,冷家双生子俊美潇洒闻名天下,香女王这等贪香窃玉的色妖怎能放过。
木桶坠地,摔得粉碎。
满脸满身都是狗血的香清影一甩手,放置在桌上的所有物品就飞散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神情阴鸷,见什么砸什么。也不顾自己身上阵法解没解,先发泄一通。
待这口气稍微松懈下来,香清影才沐浴更衣,洗干净那一头一身的狗血。背上的图腾黯淡许多,但浅浅的痕迹还在。她现在看见牡丹与飞燕就气得浑身发抖,揪住鹦鹉质问。
“怎么才能把这痕迹彻底弄掉!”
“这是冷家特有的墨,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画阵的是那个废柴弟弟,冷家的驱妖阵是很难解的。要想彻底弄没痕迹恐怕得女王没事就拿黑狗血擦一擦,擦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大概可能也许可以去掉。”
“你混蛋!”
香清影气得银牙紧咬,恨不得把鹦鹉直接撕两半。后者这些年纵横江湖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束手就擒。
“女王女王你等等!你就现在烤着吃了我也难解心头之恨啊!害你这么惨的不是我而是冷家兄弟,女王你要找他们算账!不然今日就是把我轰成渣渣,世人也只会说女王你欺软怕硬,连真正报仇对象都不敢找!”
要不说鹦鹉这嘴不白长,它一番辩解开脱加激将,成功地点燃了香清影心中复仇的火苗。
“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香女王复仇之焰熊熊烈烈,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冷家双生子被踩在脚下的幻想当中。
她这头磨刀霍霍,另外一边冷霄等人已经离开县衙牢房,回到他们暂时住处。县丞之前已经带人来过,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第二次。
就算会来,也有“人”镇宅。
“我在你们就放心吧,谁来都得竖着进来化成渣滓出去。”
从幽蓝电光中走出来的男人拍着胸脯保证。他身材健硕俊伟,深紫色衣袍外带银灰软甲,腰间佩戴长剑。黑发束冠,鬓角挑染几缕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