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光头就要走上来了，我心思一转，小心翼翼地缩在了门后面，

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门外，眼看着进门。

我往里缩了缩，避免他看到我。

一只脚，两只脚，很快那光头整个人都迈了进来，我嘿嘿一笑，站起身子，用力地往他背上踹去。

“哎呀！”那光头男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踹了一个狗吃屎，我赶紧扑上去坐在他身上。

“让你来捣乱！让你来砸东西！”我打一拳骂一句，“老孙头虽说不靠谱，但你们跑来砸场子，就太过分了！”

“谁啊谁啊？”光头男一时之间不得起身，只能用手护住头，挣扎着想要翻过身来。

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便去解他的皮带，这样一来就算我压不住他，待会儿让他站起来也没办法动作。

“嘿嘿，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动，”我冷笑着，按住他脖子，右手用力一抽，光头男的皮带便落到了我的手里。

“你他妈谁啊？！”光头男很是愤怒，却又被我限制住了动作，只能用喊声表达自己的情绪，同时手忙脚乱地抓住自己的裤子，看来皮带被抽走对他心神打击很大。

“我是你爷爷！”我得意洋洋地挥着皮带。

正当我为自己的见义勇为自豪的时候，老孙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祝安你在干嘛？”我回过头，只见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洛依依也跟在他的身后，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审视了一下自己，手里拿着一个男人的皮带，另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脖子上，因为光头男一直在挣扎的缘故，所以裤子已经褪下了大半，露出里面的底裤。

“你居然有这种爱好！？”洛依依一脸崩溃的神色，“你居然还亲我？”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一下子就慌了，想要起身给洛依依好好解释，谁料到老孙头一脸“我懂得别解释”的表情走了过来。

“安啊，现在虽然是恋爱自由的年代，我也不反对你一见钟情，”老孙头拍拍我的肩膀，“但是你也不能光天化日就对我的客户下手啊。”

我没有那种想法！我也没有一见钟情！

我现在明白那些被冤枉的人都是什么感觉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老孙头顿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好歹沟通沟通感情，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真的，谁来把这个老头拉走，我现在想掐死他！

等等……他刚才说客户？

“老孙头，这是你的客户？”我问道。

“对啊，不然还能是谁，”老孙头挠挠头，“刚才我就跟在他后面，只不过在下面接了个电话，所以上来的晚了一点……”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一脸深意地看着我，颇有那种“没想到你小子动作这么快”的感觉。

我满脸绝望，这个老东西看来今天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了。

“你的意思就是，这里也不是他干得咯？”我忽然想起来这层楼混乱的场景，问道。

“当然不是，人家是来找我做业务的，”老孙头点点头，忽然他的表情僵住了，“等等，你说我这里怎么了？”

“你自己看，”我耸耸肩，起身从光头男身上离开。

既然现在都知道人家不是来捣乱的，那我也没有压着的必要，我可不想让洛依依继续误会下去。

老孙头站在原地，目光从左往右扫过自己的公司，倒塌的书架，砸碎的花瓶，掀翻的桌椅，这一切混乱不堪的画面都映入了他的眼帘。

老孙头双手有些颤抖地伸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放下。

“嗷……”他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老泪纵横悲叹道：“我的宝贝啊……”

“所以，这个光头……李先生，是你的客户？”我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一看就像是黑涩会大佬的光头是来找老孙头做业务的。

“真的是……”老孙头此时正沉浸在自己店被砸了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见他这个样子，我也实在是不好再去戳他痛处，只好腆着脸笑着看向这个光头。

说实话，以前尴尬的事情不少，但是骑在男人身上扒人家裤子这种事我还真没看过。

最最主要的是，还被洛依依他们给看见了，洛依依到现在都没有理我。

我目光转向洛依依那边，她见我看过去，气呼呼地把头偏过去了。

我苦笑两声，这姑奶奶我又不是扒她的裤子，这么生气干嘛。

不过我要是真扒她的裤子，恐怕现在我就不是坐在这儿，而是躺在医院里了。

“李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讨好地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没事没事，”光头摆摆手，一脸豁达，但脸上依旧是余悸未消，估计是被我那一手抽皮带给吓住了，“也实在是怪我这个样子，太不像什么好人了，我平时走在街上都会被丨警丨察盘问。”

我扫了眼他脑袋上那条蝎子，心想我要是丨警丨察我也盘问你。

“那李先生，不知该怎么称呼？”既然事情过了，那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我只听见老孙头告诉我他姓李，还不知道全名。

老孙头还在一旁痛哭流涕，清点着自己的损失，洛依依一脸不爽的坐在一边，我怕她要是谈业务恐怕会和人打起来，于是就只要自己亲自上阵。

“噢噢，我叫李铁柱，”光头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Jack李，业务部经理。

“这个Jack李……”我心想这年头，怎么是个人都要取个英文名。

“额，那个是业务需要嘛哈哈，”李铁柱一脸讪笑地摸了摸头，我深表理解，要是我去谈业务，过来个业务经理叫什么刘大胆，赵二牛之类的，我估计都会怀疑这是个皮包公司。

“哈哈，理解理解，”我附和道，“那不知道铁柱哥……李先生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业务需要呢？”

说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叫的，实在是李铁柱这个名字太有乡土气息了，我每次看到他这身装扮，加上这个名字，就会有一种我在和城乡结合部的业务员谈话的感觉。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铁柱就好啦，”光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形象的问题，适时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嗯啊，好的铁柱，我叫沈祝安，幸会幸会，”我心想这光头一出去就跟要砸场子似的，哪家公司会让他当业务经理啊。

直到铁柱告诉我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家公司还真就需要这样的业务经理。

李铁柱告诉我，他们是一家信贷公司，主要经营的业务就是快速贷款，信用借款等债务业务，不需要社会征信等信息，只需要一个身份证就可以进行借款。

“唔……这不就是高利贷么，”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毕竟客户就在我面前坐着。

明白他公司的本质之后，我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形象，毕竟是放高利贷的，要是太过温文儒雅，别说做业务，要钱都难要回来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双手捧着热茶，热气蒸腾弥漫在他脸上，苦笑两声道：“沈先生是不是觉得有些看不起我们公司？觉得我们就是个坑蒙拐骗，欺负普通人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