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镜头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上，到达了上一层，我一愣，难不成又有人死了？

镜头到了一个房子门口停下，这间房子就在赵铁柱房子的上面。

“各位观众，通过业主登记我们发现，这位赵姓死者不止一间房子，而在他本来居住的房屋上面，还有一间属于他名下的房子，”妆容有些凌乱的主持人兴奋地在镜头前叙说着，能抓到这一次的热点，估计她在台里的地位又会提升了。

管理员把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被处理过后的尸体。

我定定地看着镜头里的尸体，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了，但是依旧能够看出来她的长相。

林慕词。

果不其然，在现场发现的证件和随身物品也证明了尸体主人的身份，这就是林慕词。

如此一来，事情完全可以联系起来了，裸贷是由他发起，他的下属负责，而林慕词在那里出现了意外，我虽然没有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死了。

而他的那个刘某下属，便打电话给赵铁柱，为了方便处理尸体，赵铁柱把尸体拉到了自己的另一件屋子里。

处理好了之后，刚准备销毁，他的下属就死了。

他出于害怕，没敢继续动手，谁知道接下来林慕词就缠上了他，他就找上了我们。

“死有余辜，”最后我给出了这个结论。

“确实是死有余辜，”老孙头站在我身后，点点头。

见老孙头这个样子，我忽然有些担心：“老孙头，咱们收了他钱的，没给人家弄干净会不会被祖师爷谴责啊？”

“谴责个屁，”老孙头撇撇嘴，“我们已经把他身上的怨煞给收了，至于后来又被缠上，关我屁事！”

“后面又缠上？”我愣住了。

“你以为呢？”老孙头翻了个白眼，“我敢说那个林慕词绝对是跳楼死的，所以这个赵铁柱也是跳楼所死。”

老孙头告诉我，那天走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赵铁柱身上的怨煞给收了，但是那只是一部分，这个赵铁柱没给我们说实话，所以尸体上残余的怨煞又缠上了他。

我们一走，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所以我走之前说了，他不和我说实话，那死了也别怪我，”老孙头最后总结道。

就因为一次贷款，害死了三个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表面看起来都没错，一个想要还债的人去借高利贷，为了拿到更多的钱选择裸贷，另一方提供了钱，满足对方的欲望，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业务员起了色心，恐怕林慕词也不会死。

但她借了一次，后面又欠又借，她买奢侈品的手是不会停下来的，她又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和别人上床去换钱，那她到了后面又怎么办？利息越滚越多钱越欠越多，迟早有一天会还不起，到时候她还能保持自己所谓的原则么？

而赵铁柱似乎也没做，有人要借钱，他就借给人，除了利息高点，方式有所不同，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那究竟是他们谁的错呢？

我不知道，或许这个问题会困扰我很久。

但是现在有一个更紧要的问题我很好奇，我拉过老孙头问他，为什么临走前会知道赵铁柱没说实话。

老孙头翻着白眼，掏了掏耳朵。

“这不废话，身上那么大股尸臭味闻不到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洛依依基本就是在商场和老孙头公司这两点一线地来回跑。

不要以为我是在玩儿，没那么简单！这几天可是把我们给累得够呛！

主要是洛依依觉得老孙头那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她下山来是享受的，不是来苦修的，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在她的再三怂恿，加上这次赚了这么多报酬，老孙头终于是决定把这个公司好好装修一次。

我们高举双手一致同意，至少得把电视给装上。

毕竟任谁在一个什么连电视都没有的地方，呆上那么些天都得疯，而且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连电都没有，这个老孙头是怎么给手机充上电的？

我问过他这个事，我说你平时一天到晚不出门，这里也没电，你那个手机是哪儿来的电？

老孙头猥琐地笑了两声，告诉我他之所以会遇上赵铁柱，就是因为他发现家里没电，迫不得已跑出去充电这才遇上的。

我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之前说是为了防止古物被破坏，所以家里不通电。

结果现在没通电，家里一样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老孙头最开始苦着脸整理了大半天，后来惊讶地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被损坏的地方，而且也不想是入室行窃，因为有几样在他看来都算是珍贵的东西就那样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整个屋子里能找到的线索就只有我捡到的那枚胸章，而老孙头也不知道这枚胸章的来历。

既然没有什么重大的财物损失，老孙头也懒得报警，这件事情就直接不了了之了。

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洛依依就拉着我们出门了。

我还有点小欣喜，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和姑娘一起出门逛街过了。

繁华的市中心，人潮涌动，今天是周末，正好家家户户都阖家出动，享受难得的假期。

我和老孙头站在阴凉的树下，老孙头手里拿着把折扇悠悠晃晃，颇有些仙风道骨。

相比较之下我就狼狈了许多，满头大汗，面红耳赤，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洛依依拿着杯可乐惬意地喝着。

洛依依吸溜了两口，发现可乐没了，站起来大叫：“好啦！休息完毕，咱们继续逛街吧！”

老孙头听见这句话，折扇一挥，把自己给遮住，转头看向了我。

我身子一颤，看着老孙头视而不见的眼光，讨好地和洛依依说：“那个，依依啊，咱们今天就逛到这儿吧，你看东西已经这么多了。”

“那不行！”洛依依细长的手臂一挥，“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

我的天哪……我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包裹，就跟发快递的一样，就这样你还给我说还有很多东西没买。

天呐，女人遇上逛街也太恐怖了吧！

我搓着手，试图让自己的语言起到劝诫的作用：“那个……但是东西太多了，咱们也提不走啊。”

洛依依说：“回头叫车一块儿拉走！”

我问：“那我们去逛街这些东西就放这么？”

洛依依眼珠一转，指着老孙头：“让老孙头在这儿看着！”

“得嘞！”老孙头淡定地一摆手，“有老夫在你就放心吧。”

我猛地扑到老孙头身边，痛哭流涕：“师傅，徒儿有难，你不能不帮啊！”

老孙头把我的手用力地扯了下来，往洛依依方向推过去：“死徒弟不死师傅，你忍心师傅这老胳膊老腿搁这大太阳下跑么？”

我被洛依依拉着直直地往商场里跑去，阳光下我的眼泪仿佛钻石一样璀璨。

对不起，我不该自掘坟墓。

对不起，爹，娘，孩儿今天要死在这商场里了……

当天夜里到家，我已经是完全累的连脚都不想抬了。

陪女人逛街实在是太恐怖了，平时明明连瓶水都拧不开的他们，一到这个时候就变得生龙活虎，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不把商场逛遍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