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包佶当汴东转运使时,又想出个办法来,这便是陆贽所说的,“以轻货广虚数”。包佶把盐的榷价再涨到了一斗三百五十文,但根本不可能卖出这些钱,这些数字不过是欺罔上级而已,以图完成盐课罢了。实际情况是,包佶和盐商达成默契:盐商除去布帛外,拿出更多的“轻货”来榷盐,也就是摆在皇帝面前的玳瑁、漆器、瓷器等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在账簿上把这些轻货的价钱故意抬得高高的,直到拼凑够六百万贯的数目为止。
这便产生了高岳口中的怪现象:盐院榷价是每斗三百五十文,可市面上卖给百姓的价钱却是每斗二百文,可盐商依旧赚得肠满脑肥,因三百五十文大部分是用轻货抵充的。
然后这些所谓的轻货便用船只,一路送到京城来。
其实轻货哪里值得钱,六百万贯的盐利,真正转卖出去,实际所得往往不超过三百万贯。
今年则更惨。
“平卢军沿海也有盐场,每年煮盐一百五十万石,据朝廷所得的消息,李纳和田绪指使本镇商人,将富余的盐压价,大肆卖入东南江淮之地,使得当地盐价大降,盐商们便要求各场院降低榷价,各场院为完成盐课,不敢降低榷价,于是盐商就暗中逼迫场院,用这种土绢充作‘轻货’榷盐。”这时高岳举着淮西土绢的碎片,说到“此土绢一匹怕是连五百文都不值,居然标了二贯二百文,欺罔陛下,使得盐法败坏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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