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
井口次郎小声说道:“别乱来啊!让你跳舞呢!”
我迟疑着,将手伸了出去。
在接触到那白森森的手骨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我想起来什么了呢?
我想起来老人家了,他自称经历和我差不多,
他说得到了一支让他找姻缘的灵签,还不能挑剔,而且这灵签和我得到的那个牛皮风帆上面所写的内容居然一样。
这里除了白光有三十个女人,或者换句话说,这里有三十具腐烂程度不一的活女尸,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得和这帮女尸中的其中一个春宵一刻呢?
我正想着的功夫,这烂了一半儿的女子已经将我揽入怀中,翩翩起舞了。
她的碎肉和破衣服随着不断的旋转,而掉落在地上。
我难过,怎么还混成这个德行了呢?
我还和个女尸跳舞,这要说出去,我颜面何在啊?
跳了一会儿,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尽快完事儿。
于是我快速的转了几圈,彻底把这个女尸晃悠散架子了以后一松手,回座位了。
戴笠走过来看着地上乱糟糟的女尸说道:“怎么?张司令雅兴不高啊?”
我说道:“国破如斯,我怎么还能乐呵起来呢?”
戴笠拍手叫好,随后说道:“张司令远道而来,我略备薄酒素材为您接风!”
不提吃还好,一提吃我这一肚子气,我想还是吃吧!总不能又碰上那个老人家的那种事儿吧?
我说道:“虽然国破如斯,但是吃饭还是大事儿,民以食为天嘛!咱们边吃边聊!”
戴笠说道:“好!咱们边吃边聊!来人啊!上菜!”
我一直都知道戴笠是个十分醒目的人,当年在黄埔军校的时候,虽然他不抽烟不喝酒但是常常在身边备着香烟和白酒还有花生米,所以人缘极好很受爱戴。
我想既然我是贵客,自然少不了好酒好菜好招待。
说心里话,刚才那个舞跳得我心里恶心,然而我一想到马上有东西吃了,又很兴奋,然而我还不能表现出来我的这种兴奋,因为这实在是让我有失身份。
我说道:“这新疆必然是许多土特产吧?”
戴笠说道:“张司令放心!我给上的菜,都是极具特色的,让你一见难忘!”
我说道:“那就好!那咱们边吃边聊?”
戴笠说道:“那是自然!”
我之所以先说“边吃边聊”是防备着这小子和我来那手,假如一边儿介绍菜,介绍完了才能吃,那我这顿也吃不上了。
说心里话,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口腹之欲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很多时候我是感觉不到饥渴之感的,然而出了地狱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我这个胃口变得特别好。
人都是这样,知道美食当前的时候,情绪会特别舒畅,然而等待的过程又是幸福而又煎熬着的。
我想等一下一定会有一顿大餐,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在干坐了五分钟又抽了好几支香烟以后,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尤其是抽到第三支烟的时候,我明白了他们所用的一切都是发霉的。
香烟这种东西发霉以后最难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是不好点着,第二件事是难抽。
我感觉点烟的时候这个火都是半死不活的,抽起来更是得一口一点。
而且这个烟草吸到嘴里,感觉就像灶坑烧破鞋冒出来烟,还像烧陈年老棺材的味道。
这个感觉真是怪,这个滋味真是难受,但是我还是盛情难却的抽了三根儿。
我现在对即将到来的美食也全然没有了性质,因为我不难想象,等下上来的所谓的美食估计得是同样的一种品样。
我神色也不禁黯淡下来。
我眼中无神的看着远方,等待着可能会到来的所谓美食。
又过了大概七分多钟,一群灰头土脸,面色青灰的人端着盘子鱼贯而入。
每个盘子都放在托盘上,盖着盖子。
我已经毫无食欲了,不难想象,这样的一群人,拿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将盘子放在此前放沙盘的大桌子上,随后离去。
我心想还弄点儿神秘感啊!
我说道:“这是盛宴吧?”
戴笠说道:“酒疏菜薄,不成敬意!”
随后戴笠吩咐人给我拿来了两瓶瓷瓶的酒。
四个杯子放好以后,戴笠邀约我和井口次郎以及白光入座。
戴笠说道:“这些菜都是本地特色,不知道是否合乎诸位的口味,来,咱们先干一杯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戴笠说完,旁边过来一个烂的肠子都掉出来了的女子端起瓷瓶酒颤巍巍的给我们倒酒。
她的手和袖子都烂了,倒酒的时候,那些烂肉和碎布一起倒入了酒碗中。
戴笠不以为然,我偷眼观瞧白光和井口次郎的反应,发现他们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看来他们早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我也算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人了,而且还历经如此多的奇遇,然而见到这样的场面我也是觉得忍无可忍要吐了。
这个烂的肠子都要出来了的女子,端着酒坛子倒完了三个碗奔我而来了。
我想这碗酒是无论如何都要喝光的,然而我应该现在就先发制人,把另外一坛子没开封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上。
在这个女子距离我还有半米的时候,我快速的拿起了另外一坛酒,开封倒进了碗里。
我说道:“我这个人不习惯别人伺候,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说完,我先笑了起来。
戴笠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乱来的,倒个酒都倒不好,气死我了,先给客人倒酒,然后才是我这个当主人的。顺序错了!”
戴笠说完,一拍桌子,那个烂的肠子都要掉出来的女子吓得把肠子都漏了出来。
随后她快速的搂着怀里的坛子,将我的干净酒碗拿起来和戴笠的那个酒碗调换了一下顺序。
我想,我的心思白费了。
此时戴笠站起来,端着那碗稍微干净点儿的酒说道:“诸位,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我们也都站了起来,端起酒碗,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喝不喝,我是打算倒掉的。
然而戴笠光说不喝,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
我想这个赖皮是躲不过去了,干吧!
正当我要拼了老命把这碗酒喝下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热闹啊!喝酒不带我一个?”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居然是任晓楠。
我很讨厌她,但是对她又有说不出的喜欢。
这种感觉太奇特了。
我至今记得她在地府弄假天官骗我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骗我呢?她难道要害我吗?
我说道:“你想干嘛?”
任晓楠说道:“大家都是老相识,相逢何必咄咄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