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说什么,郑志龙使劲把我拽走了,出了院子,我不解问道:"为啥那么急拉我走?"
"你刚才昏迷了,不知道情况,那个小鬼脑袋被烧成了灰烬,周神婆都吐血了。"郑志龙压低了声音道。
"啊?!"
郑志龙跟我说,其实周神婆当年的那场大病,就是小产导致的大出血,私下里也一直有传言,说周神婆把她流产的孩子养成了小鬼,才有了见鬼的本事。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那婴儿脑袋叫周神婆阿妈。怪不得周神婆会那样,这是人家孩子,为了救我化为灰烬了,她能给我好脸色才怪。
从城中村出来,我和郑志龙齐齐松了口气,在周神婆那里见到的一切实在是太恐怖阴森了,好在我手臂上的焦黑掌印给治好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庆祝一下?"郑志龙提议道。
我不由想起上次喝醉了被女尸按摩的事情,赶紧摇头道:"还是算了,出了那么多事情,我可没那个心思。"
回到出租屋,我洗漱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天色大亮。起床后我还特意检查了自己的胳膊,确定没事之后,这才吃了早餐,赶去殡仪馆上班。
没办法,不上班没钱,下个月房租都付不起,总不至于睡大街吧?人活着是要吃饭的。
殡仪馆里忙碌异常,缺了我这个首席入殓师,工作有点积压,要不然殡仪馆的领导也不会催着我回来上班。
一个上午,我忙得连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才算有机会喘口气,喝着茶,我拿起手机一看,就愣住了,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莎莎的号码。
这不可能,莎莎已经死了,她的手机也跟着尸体一起烧坏了,怎么可能打来电话?
就在我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还是莎莎的名字,我吓得赶紧把手机挂断,刚准备把它塞进抽屉里,屏幕上跳出了一条信息提示:"季藏,你不接我电话是吧?行,以后别想再碰老娘一根指头,晚上你就等着睡地铺吧!"
卧槽!你都变成鬼了,谁要碰你,跟你睡觉?
我有心想打个电话报警,让丨警丨察追踪电话信号,可是想到这几天在刑警队遇到的那些事情,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丨警丨察也束手无策,报警有个毛用?
下午工作的时候,我一直走神,好在没有出什么岔子,到了下班的时候,我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回到出租屋会再遇到莎莎,于是就拉着郑志龙,让他陪我一起回去。
郑志龙听完情况,建议我干脆拿两套衣服,直接去他那里住,等一切安定了再说。
这建议不错,我们两个赶到出租屋,我刚准备拿出钥匙开门,身后的楼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俩谁是季藏?"
我和郑志龙一齐转过头,只见一个打扮洋气,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孩站在楼梯上,正注视着我们。
"我是,你是哪位?"
那女孩走了两步,来到了我的跟前,伸手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俏丽的脸。
看到那张俏脸,我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这明明就是那个女尸的脸,我见过好几次了,绝不会认错。
女尸怎么又找上门了?周神婆不是已经把我手臂上的焦黑手印给处理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吓得双腿发软,想逃却没有力气,郑志龙却好像没认出这女尸一般,笑嘻嘻的打招呼道:"美女,你是来找我们季帅哥的?"
可是对方下一句话,却把郑志龙给噎住了:"对了,还有你,你们两个把我爸妈弄哪里去了?"
什么情况?你家里人不见了,应该去找丨警丨察,怎么来找我们?还有,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女孩看出了我的惊恐,解释道:"季藏,你可能误会了,我长得跟祖奶奶是很像,我父母给我发过照片的。"
原来,这女孩就是区长家的闺女,在美国留学,接到家里的电话才赶回来,可是到家却发现家里人全都不见了,桌子上写着两个鲜红的大字--季藏。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找上门来。
逻辑是这样没错,可问题是,美女你是不是搞错了?家人失踪了应该报警让丨警丨察帮忙啊,就因为家里桌子上写的有我的名字,就来找我,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傻妞听我一说,才反应过来,不过即便报警也拉着我不放,说她父母失踪肯定跟我有关,我也必须去。
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是知道会成现在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接这女尸私活的。
到了公丨安丨局,桑队长看到我都无语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我,一脸的无奈。我也很无奈啊,特么的我也不想搅和在这种破事里面的。
这傻妞名叫袁玲,是区长的女儿,按照她的说法,她父母前天还在跟她打电话,等她坐越洋飞机回到国内,电话就打不通了。所以,区长一家失踪的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
刑警队先去了区长家里勘查情况,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屋子里并没有暴力破门或者打斗的迹象,唯一可以找到的就只有桌子上那两个鲜红的大字。
那两个字是用口红写上去的,袁玲对此表示奇怪,因为她母亲是不化妆的,根本没有口红,口红是哪里来的?对此,我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刑警们很专业,很快在屋子里发现了隐藏的监控摄像头,袁玲对此表示很惊讶,因为她并不知道。
有了监控录像,事情就好办多了,刑警们调出了监控录像,开始寻找线索。
一开始的监控录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区长夫妇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到了前天下午,院子里被人扔进了一盒高档化妆品,区长夫妇出门捡到之后,两个人的行为就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两个人枯坐在桌子前,像木雕一样对视了一个晚上,到了凌晨时分,他们两个拆开了摆在桌子上的化妆品,开始给自己化妆,涂抹口红,等到一切搞定,区长老婆用口红在桌子上写下了我的名字,接着,两个人手牵手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看到这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特么的预感果然没错,还真的跟那盒化妆品有关。
刑警们调阅了一下院子外的监控录像,就发现了原来把化妆品扔进院子的是我跟郑志龙,这下子,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们两人。
袁玲更是愤怒道:"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爸妈?"
我和郑志龙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说把化妆品还回来只是不想让女尸继续纠缠。
袁玲怒了:"你们怎么能这样?知道那化妆品有问题,你们给处理掉啊,扔我们家院子里算怎么回事?!"
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地道,我和郑志龙只能沉默不语。
确定了区长夫妇出门的时间,刑警们很快通过调阅街道的监控录像,确定了区长夫妇的行踪,两个人居然深夜里步行了十几公里出了市区,最后消失在了郊外的一条小道上。
袁玲看到那条小路,忍不住惊呼道:"这……这不是去我们家祖坟的小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