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真的要死了。
就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候,我只觉得左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记亮了起来,发出了微弱的红光,随之而来的是略带刺痛的灼热感。
接着,远处的黑暗中忽然走来了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男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所到之处,火焰蔓延,一片凄厉的哀嚎声响起,那些黑色手臂立刻化为黑灰飞散。
因为被火焰包裹,我根本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却感觉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感,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
那男人来到我的跟前,一抬手,我的四周顿时窜起一团火焰,炽热的光亮灼得我赶紧闭上了双眼,等到热浪过去,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袁玲拉着手站在伏魔寺的院子中央。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那些黑色手臂,我们艰难的逃走过程,都是假的。
只是,灭度老和尚和正方小和尚呢?刚才那个在黑暗中出现,浑身带火来救我的男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正当我狐疑间,伏魔寺的院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一脸死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来到了我们跟前。
我看到对方就呆住了:这不是那天我在出租屋楼下街道上,看到那个被女尸开车撞死的男青年吗?他怎么没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衣青年冷冷看了我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白痴!"
卧槽!
特么的你什么人啊?!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以为自己是在演日漫里的高冷角色还是咋滴?还说别人白痴,我看你才是白痴。
因为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我并没有骂出口,可是那黑衣青年却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你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还有脸做季家人?不是白痴是什么?"
什么季家人?我姓季是因为老爸姓季,怎么就没资格做季家人了?还有什么活人死人的,我哪里分不清了?
那黑衣青年也不说话,走到了院子里那两口大缸前,掀起盖在上面的盖子,两具干尸顿时露了出来。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正是灭度和正方。
那干尸已经发黑了,显然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一老一少俩和尚有问题,可是看到他们早已变成了尸体,存在大缸里,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原来这几天来,我们朝夕相处的居然是两具尸体?
这两天在院子里转的时候,我也曾经好奇过这两口缸里放的是什么,只是没有打开看看,现在想想,真的是一阵阵后怕。
只是,既然灭度老和尚都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能从女尸手里把我和袁玲救下,为什么还能念诵佛经?鬼不应该怕佛经的吗?
我疑惑的看向了黑衣青年,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是他却冷冷的抛下两个字"白痴"。接着就扬长而去了。
卧槽!你这是什么态度?有本事了不起啊?!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过好像还真的可以,救命恩人最大嘛。
就在我想要开口吐槽两句的时候,那黑衣青年又去而复返,进门后。直视着我的眼睛道:"还有,我不管你去哪里,就是不能去黄家岭,如果让我在那里见到你,我就杀了你!记住,去哪里都行,不许你去黄家岭!"
听了对方的话,我顿时呆立当场,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一旁的袁玲把我推醒的。
袁玲一脸古怪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特意跑来救来咱们,为什么又要威胁你,不让你去黄家岭,还有,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呆立当场,袁玲觉得古怪,是有原因的,因为干婆给我留下的亲生父母地址,就是黄家岭。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黑衣青年说的是另外一个黄家岭,可是,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亲生父母抹去左手臂上的封印?
他赶来救我,自然是不想我死掉,可是我不去消除手臂上的封印,同样是个死,那他到底是想让我活着,还是想要我死?这完全逻辑不通嘛!
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去黄家岭的?这事儿除了我和袁玲,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我连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清楚,拿到那封信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连黄家岭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这个黑衣青年又是从何得知的?
就在我一头雾水,想不明白的时候,寺院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又是那黑衣青年去而复返,立刻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不管怎样也要找他问个明白。
等到来人进门,我顿时傻了,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青年,也是一脸的冷漠,不过却不像那黑衣青年般一脸死气沉沉。
问题是,这些家伙都不觉得热吗?我还穿着短袖呢。他们穿风衣就不嫌捂得慌?
而且还一黑一白的,以为在假扮黑白无常吗?这是动漫看多了的中二少年吧?
那白衣青年进了门,也不理我和袁玲,来到两口大缸前,掀开盖子看了看,点了点头,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塑料大壶,放在地上。跑去厨房找来了干柴,把干柴塞进大缸里架好,打开塑料大壶就往里浇。
刺鼻的汽油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我这才知道。这家伙是来烧尸体的。
"喂,你谁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季藏?!"白衣青年反问道。
"嗯?!"我就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我?而且都还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你是什么人?"
"展逸文。"对方回答无比简洁。
"你怎么会来这里?"
"烧寺。"
"谁让你来的?"
"朋友。"
"什么朋友啊?"
"刚走。"
这家伙说话简直就像挤牙膏一样,你问好长一段。他才挤出两个字,简直能把人气死。
不过,我也终于确定了,他跟刚才那黑衣青年是一路的,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展逸文这边回答着我的问题,那边手上动作也没停下,在两个装尸体的大缸里浇上汽油之后,又给寺院每个房间的门窗上都洒上了汽油。
我在殡仪馆工作过,知道焚烧尸体没那么简单,不是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架上一点干柴,浇点油一烧就成灰了,真正烧起来要很高的温度,而且想真正烧成骨灰,至少需要一两个小时。
于是我再次提醒道:"那点汽油根本烧不了尸体的,这根本就烧不完的。"
这次他的回答多了一个字:"你不懂。"我??
我特么的真的是要疯了。老子在殡仪馆工作那么久,经手的尸体起码有一两千,怎么可能不懂?
就在我准备牟足了劲儿,跟这小子辩论一番时,展逸文丢下了手里已经倒空的汽油桶,转身朝寺外走去,经过我们两个的时候,又丢下两个字:"危险。"
好吧!既然是危险,就赶紧跟着出去吧,要不是这小子进来,我跟袁玲早就准备走了。
我和袁玲跟着展逸文走出伏魔寺,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防风火柴。点燃之后,手指轻轻一弹,那火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恰好落在了装着灭度老和尚尸体的那口大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