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脸有些发红,但仍对将军道:“将军您误会了,将军对学生之心,学生早了然如胸,哪可能生出这等心思,只是学生想,那胜老必竟是憋宝之人,这样的人眼光之毒辣可谓世间少有,您席间说,打开墓后让他随便挑,要是他将那墓中最值钱的物事挑走了,咱们可就。”
贺将军听了这话,脸上也有犹豫之色,周先生一见,便又加了把火道:“这憋宝人不在江湖行当之中,却是声名赫赫,便是因为他们手段诡奇,眼光毒辣,学生听说,若让他们盯上,很是麻烦,将军,咱们犯不上因此惹这样的麻烦。”
贺将军再听这话,便心中暗暗担忧,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可是深信不疑,几年前起一个墓时,那墓主人栩栩如生,那时他身边还有个道人,那道人一见便道不好,可他不信,结果那墓主起尸,愣是撕了他手下最得力的亲兵,那道人也在此役丧命,打后他对这些事十分忌诲,今听周先生提起憋宝人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下也是惴惴,既然他自己要走,贺将军也便不再坚持非要他留下了,只可惜了那只宝蟾,贺将军十分想将此物弄上手。
周先生见贺将军脸现纠结之色,知他必是想弄到那只玉蟾,便跟将军道:“将军,那只蟾儿着实是好宝贝,可我见那蟾似只认胜老一人,我们将它弄来,怕不仅没用,反而会将宝蟾折磨死。到时胜老心存怨恨,怕是。”
贺将军这才心惊,他倒忘了这东西是认主的,他们又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冒冒然的将这东西弄到手,不仅得不到好处,怕还要惹一身骚,贺将军咬了咬牙道:“既如此,明日你便将那老匹夫礼送出门,咱们不与他有甚爪葛,他也不会对咱们使甚手段。”
那周先生心下松了口气,他心知自家主子只有一个毛病,贪,可他贪归贪,人却不傻,既知留下胜老没任何好处,便果断让他送人走,自家去了个心病,却也佩服自己的主子心性果决,决定了的事,从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一早,胜老己收拾齐整,还是那件反毛的皮袄,只这一回,手中抱了个大罐子,周先生见此,上前笑道:“胜老,您老这是收拾齐整了?要不要学生送您老一程?”
胜老却摆摆手道:“不必了,小老儿承周先生的情了,今日一别,以后也见不到了,小老儿祝先生以后顺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也不见。”
说罢,洒然而去。大营里的兵丁看着这老头的背影,都觉这才是奇人,同将军网罗的那些个所谓奇人大不相同。
大家却不知,胜老总觉那墓不妥,生怕走的慢了会招来祸事。
胜老那边远去不提,且说贺将军这里,听说了己找到入口,立时大喜,第二天便拨了一营的兵丁,带上些挖掘之物去了那处大墓。只周先生吩咐人,准备了些上贡用的贡桃,还带了一只极雄壮的大公鸡,那鸡虽跟着这些人车马劳顿,却仍不见疲态,一路上叫个不停,大伙都摸不到头脑。
贺将军手下这些奇人里也有盗墓贼,只可惜都是些小贼,也没见过什么大墓,所以并不受将军重视,到了地头,贺将军叫来这帮人,叫说说如何做为,那些小贼纷纷给出主意,但是说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结论,最后还是将军大手一挥道:“既己确定入口,挖便是了,何必顾忌那么些?”
但周先生却对贺将军道:“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好,学生知道一阵,摆下后,确实可避邪煞。”
贺将军听罢大喜,对周先生道:“你只管摆来,咱们也讨个吉利。”
周先生领命,拿罗盘依着方位画了个四方的框子,又叫人取来早备好的贡桃,将那贡桃摆到四角处,看了看天上日头,算准了晨时正刻,便叫兵士杀了那只早备好的大公鸡,将鸡血绕着那四方的框框洒了一圈,又在中间撮了个土坛,上插三柱清香,一番祝祷后,才与贺将军说:“将军,此阵乃是却邪挡煞的大阵,陈既己成,咱们便可动土了。”
将军一听,忙吩咐人依周先生指点开挖
于是他手下副将便指挥这些兵丁依着蟾儿留下的小洞开始挖掘。果不其然,向下挖了约莫一丈有余,便挖不动了,大伙又横向着挖,着实挖了有一天光景,竟然清理出一大片石平台来,那平台上还有蟾儿打下的一个圆盘大小的大洞。
大伙仔细看去,却见到这平台以好几块大石拼成,那拼接的缝隙处却蔓生着细细的根须,周先生来看了看,大喜对将军道:“将军,若学生所料不差,这必是墓门所在,且原本严丝合缝的大石,己被周围草木根须钻得松动了许多,咱们何不翘起一块看看?”
将军听了不由大喜,吩咐道:“点起火把,将这大石给老子弄起来一块,今天卖力气的,回去老子赏酒!”
众兵士纷纷叫好,大伙一起使力,果然将其中一块石板拉起,露出黑洞洞的一个大洞来。
这洞刚一打开还不觉什么,慢慢便有一股子阴冷之气窜将上来,此时己是草木生发的时节,虽山中夜晚确实是有些阴冷,可绝不可能如此阴冷。但这时候这帮人早被挖到的大墓给震住了,哪里留意得这许多,有那胆子大的,便做势欲跳进去,还是曾干这过行的一位王姓中年人连忙阻止,他给将军解释道:“似这等千年古墓,打开了口子后断不可直接进去,那里面指不定混有什么气息,还是等略散一散再下不迟,再说现在己是晚上,阴气深重,不如等明天阳光盛些再进去。”
贺将军听了也觉有理,便留了几个人在此看守,大伙都回了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