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算是那么多年苦难的一种变相回报吧。
云语焉轻扯了下嘴角,可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样的青春常驻,而只想这二十三年都一直陪着阿凌和浅秋。
“你……你怎么那么年轻……”
莫老太太有点呆怔,她还以为她是浅秋呢。
“妈,这里太阳大,我们到凉亭下说。”
莫云凌扶着老太太往凉亭走去。
“浅浅……?”
看到莫浅秋,莫老太太又是吃了一惊,为什么浅浅和厉扬也都在这里?
“奶奶,我是浅秋。”
莫浅秋站起身,在老太太面前轻声坦诚了她的身份。
“浅秋?”
莫老太太几乎激动到无以复加,她是浅秋?
所以,她的小浅秋也回来了?
浅浅就是浅秋?
“对不起,奶奶,一直没有跟您说实话。”
莫浅秋扶着老太太坐了下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的脑子一时有点难以消化那么多的消息。
语焉回来了,还是跟二十三年前一样的年轻。
浅浅就是浅秋,现在也已经与云凌相认。
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妈,阿焉和浅秋都没事,她们都回来了……”
莫云凌说这话时,声音里满满全是哽咽。
他的一家终于又圆满了!
不管过去曾经经历过多少的苦难,如今,就都只剩下了重聚的喜悦,哪怕大哥二哥还没有原谅他,他也不觉得有多苦。
因为他的阿焉和浅秋真的都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好……好……”
莫老太太兀自喃喃着,她的一只手拉着莫浅秋,一只手拉着云语焉,就这么不停地低喃着,舍不得松开。
除了程厉扬,所有人的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滚落了下来。
“妈……”
“奶奶……”
“妈咪,这位老奶奶是谁呀?”
不过这煽情的氛围很快就被欢欢小姑娘的插入所打破了。
两个小家伙捉了一会蝴蝶,看到院子里来了人,心里都好奇得紧,尤其是好奇心旺盛的欢欢。
那个老奶奶还抓着妈咪和外婆的手,可是为什么除了爹地,其他人都开始哭了起来呢?
被这么一声清稚的童声一打断,所有人又都赶紧伸手擦拭起眼泪来。
“欢欢乐乐,过来。”
莫浅秋朝着两个小家伙挥了挥手,小家伙们飞快地扑到了她的腿上,星空一般的大眼睛还好奇地使劲看着莫老太太和莫云栖两人。
“这是……”
莫老太太愈加激动了,她知道浅浅和程厉扬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如果浅浅就是浅秋的话,那这两个孩子就是……
云凌的外孙,也是她的曾外孙!
“这位老奶奶是妈咪的奶奶,欢欢乐乐要叫曾外婆婆哦。”
莫浅秋认真地介绍着莫老太太给两个小家伙认识。
“曾外婆婆——”
小家伙们格外乖巧,这声“曾外婆婆”叫得格外的响亮,莫老太太的心一下因为这一句称呼而敞亮了起来。
“哎……哎……红包……红包……”
莫老太太手忙脚乱,她根本没想到会见到语焉和浅秋,而且竟然还有两个小家伙。
按着莫家的规矩,第一次见小辈是要给红包的,可她都没有准备。
“云栖,快、让管家给我送两个红包来,不,是四个。”
她身上的首饰又都不适合作为礼物送给两个孩子,而且也都不算特别值钱的东西。
莫浅秋笑了笑,也没有制止她,那是作为一个长辈对孩子们的心意,她觉得如果她制止了奶奶可能反而会失落。
“还有这位漂亮的奶奶,是妈咪的姑姑,欢欢乐乐要叫什么呀?”
“姑奶奶——”
两个小家伙立刻又奶声奶气地叫起了莫云栖。
莫云栖的眼泪瞬间就又滚落了下来,她自从看到云语焉之后就心怀着深深的愧疚,几乎不敢直视她们。
现在被两个小家伙这么亲热地叫着,她心中的愧疚几乎绝堤。
“阿焉……浅秋……对不起……”
说着,竟膝盖一弯准备跪下去,幸亏莫云凌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云栖,你做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让他说不怪她,他其实做不到。
虽然当年是她阴错阳差通知了岳父阿焉才会得救,可如果她一早就把展蔚的阴谋告诉了他,他们一家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了,二十三年的妻离子散,他做不到那样的大度一点都不记挂在心里。
但他至少可以释怀,因为她也只是为了保护至爱之人。
“云栖,至少你帮我联系了爸爸,谢谢你。”
相比莫云凌,云语焉从来都是那么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她的心中从来都只会记住对方的好,而不会去记着那些不好。
所以对莫云栖,她并没有那么的怨恨,反而还感谢她通知了爸爸。
“大嫂,对不起……都是我自私……”
莫云栖已经泣不成声。
“妈咪,为什么你们大人都那么爱哭鼻子呢?”
小姑娘不解了,奶奶爱哭鼻子,外公爱哭鼻子,现在这个姑奶奶也爱哭鼻子,大人们都好爱哭鼻子啊!
“看看,孩子都说你了,快别哭了……”
莫老太太看了看莫云栖,深叹了口气。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媳妇,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她其实偏帮哪个都不行,所以刚刚她一直都没开腔。
可云栖这个样子她又于心不忍,现在借着欢欢的童言无忌,她正好拉她下台。
哎——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兄妹之间总是有芥蒂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今天特地带着云栖过来,就是想让他们兄妹能当面说和。
“是啊,云栖,可别让孩子们笑话了。”
云语焉扯着莫云栖的袖子,努力劝服着她。
“嗯……”莫云栖擦了擦眼泪,努力扯出一个笑意,“姑奶奶去给你们准备红包……”
“妈,大哥,我去去就来。”
她边说边跑了出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莫云栖需要一个单独舒缓过来的空间,所以谁都没有拦阻她。
“来,欢欢乐乐,到曾外婆婆这来。”
莫老太太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再去问为什么云语焉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她的关注力已经全部被两个小家伙给抓了去。
云凌竟然已经有了外孙了!
这让莫老太太无比欣慰又无比酸楚,她原以为她的云凌这辈子就这么凄苦终老了。
没想到还能看着他一家团聚,现在更是连外孙都有了,她真的是替他高兴啊!
“曾外婆婆,你可不能也哭鼻子哦~”
小姑娘小脸上挂着淡淡的担忧,她现在好怕这些个大人们突然就哭起鼻子来。
“嗯,曾外婆婆不哭。”
莫老太太赶紧擦了擦泛湿的眼角。
“你叫欢欢,这是乐乐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