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狗再无话可说,一拧油门,“突突突”,摩托车一下窜出去老远。
听说有饭吃,黄二狗简直是个饿鬼托生的亡命徒,也不管不顾路上的坡坡坎坎,摩托车一路狂奔,才花了半个小时,就开到了沙河镇。
黄二狗经常来镇上偷鸡摸狗,虽然去派出所的次数居多,但对镇里的地形比较熟悉,所以,他径直把摩托车开到了里乃牛场不远的一家小餐馆前,才刹住车停下。
赵青云没有食言,点了两份红烧肉,和一大盆子米饭。
黄二狗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见了红烧肉,口水直接就流了下来,就像一条饿狼遇见了娇嫩的小白兔,连客气一声都没有,把脸直接扑进了餐盘,一阵风卷残云之后,餐盘子和饭盆子干净得像狗舔了一般。
再抬头一看,赵青云不见了。
黄二狗吧嗒了几下满嘴流油的嘴巴子,舌头一卷,嘴角边的饭米粒掉了好几颗,他起身四周踅摸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赵青云溜达着从乃牛场出来了。
“怎么样?”黄二狗看了一眼赵青云拎着的双肩包,凭直接也猜到了,又白跑了一趟。
“吴老板不在,摸了点情况。二哥,你在门口等会儿,我去买点东西。”赵青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身进了一家超市。
几分钟之后,沙河镇,某小区楼下。
赵青云拎着超市里买的礼品上了楼,黄二狗坐在摩托车上等候,用黑了吧唧的手指甲,咔咔往下拽着青色的胡茬,弄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汗毛孔被拔到红肿,但他根本停不下来。
十分钟之后。
赵青云空着手出来了,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去了?”黄二狗扭头问道。
“跟乃牛场的财务见了个面……哎,你脸怎么了?”赵青云发现,黄二狗的下巴,好像长反了的释迦摩尼脑袋,毛孔带着血丝,鼓起了一堆的小包包。
“没事儿,我干等着没意思,就拽了青色的胡茬!”黄二狗随口回了一句。
“没事儿你弄它干吗?”
“不告诉你了么,我闲得慌!!”黄二狗莫名其妙的急眼了。
“……扯淡!闲得慌,你怎么不弄头发呢?”赵青云无语的说道。
“你没看见啊,脑袋上缠着纱布,怎么弄哇?”黄二狗挺不耐烦地说。
“卧槽!”赵青云顿时崩溃,随即说道:“行了,你快别弄了!……走吧,去温家岭!”
“去温家岭干吗?”
“有事儿,你就走吧!”
“你跟乃牛场的财务见了面,目的达到了?”黄二狗启动摩托车问道。
“有点收获!”赵青云点头。
“啊!那就行!”黄二狗傻乎乎的点头之后,随即发动了摩托车。
温家岭镇紧邻沙河镇,大约开了个把小时,就抵达了。
“喂,黄支书!”赵青云站在路口,拨了好几回,总算拨通了黄天成的电话。
“小赵,钱要到啦?”黄天成挺关心的问道。
“没呢,不过,有点希望。哦,对了,我和二狗来温家岭了,不知道几天能回去,先跟你说一声!”赵青云给黄天成打个招呼,免得他担心。
“温家岭又不欠村里钱,你跑那干吗,还去好几天?”黄天成正在黄宝梁家喝点小酒,听赵青云这么一说,当即放下杯子,不解的问道。
“算了,你那边信号不好,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我再向你详细汇报!不说了,拜拜!”赵青云快速说完,直接就挂了。
“嘟嘟!”
“这小子,搞的什么鬼?!”黄天成顿时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再回拨过去。
“六叔,你操心不操心啊?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管他干吗?”黄宝梁撇嘴冲黄天成说道。
“宝梁,好歹他也是省城派下来的大学生村官啊,我不管,行吗?”黄天成挺无奈的说道。
“六叔,我怎么觉着,你越来越胆小了呢?”黄宝梁举着杯子,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黄宝梁今天请黄天成喝酒,就是想缓和缓和关系,等着赵青云要不回来钱,是不是可以谈谈他来接班村长的事。他认为,肥水不能流入外人田,既然黄天成打算让出来,与其让给外姓人,还不如让给自家侄子啊。
“这是胆小的事么?”黄天成故意不跟黄宝梁的思路走,瞪着眼睛说道:“他们去温家岭,人生地不熟的,真要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有二狗在,出不了什么事儿!”见黄天成不往自己的思路上扯,黄宝梁只能假惺惺地安慰了一句。
“麻痹的!你这么一说,我更闹心了!”黄天成脸更黑了,说:“就二狗那脾气,到了别人家的地盘,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啊。”
“哎呀,喝酒喝酒,他们去都去了,着急有个球用啊?”黄宝梁舔着嘴唇,冲黄天成问道。
“唰!”
黄天成扫了一眼手机,皱眉说道:“时间不早了,不喝了,再喝,回家你婶子又该骂我了!”说完起身,猴急的走了。
黄宝梁把他送出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骂道:“净特么扯淡,你老婆敢骂你?尼玛的,这顿酒又特么喂了狗了。”
赵青云和黄二狗赶到温家岭,随即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
安顿好,黄二狗倒头便睡,赵青云却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黄二狗一点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黄二狗还撅着屁股在睡觉,被赵青云拍醒了。
“干什么啊?”黄二狗耸搭着眼皮,不满地叫道。
“快起来,去汝制品厂!”赵青云说道。
“小赵村长,晚一会儿死么?人家正做梦娶媳妇呢!”黄二狗就是赖着不起来。
在村里,黄二狗就没在十点之前起来过,突然让他七点就起来,实在太难为这位懒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