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他手指堵住了纸人的嘴巴和耳朵,不让唐刈听,也不让他开口,将人捏在手里轻轻摇晃,轻声道:“是我救了你。”
我静静地说一声谢谢,他逼近一步,我站在原地,没理由的,抵着门的手悄然松开了。
日期:2016-11-25 21:06:00
那双眼睛离我越来越近,江询微微低着头,眼神缓慢地试探,一手搭上我的腰身,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摩挲般在腰窝探寻游离。我屏住了呼吸,江询手臂猛地一收,我一个踉跄,头撞进他的肩膀。他的鼻息打在我耳边,是凉的,像冰镇过的羽毛在轻轻滑动,让我觉得痒痒的,又有些疼。
“沈清。”他再一次唤我的名字,眉眼顺服的低垂,目光带着隐忍的怜惜,缓缓地说:“你欠我一条命。”
我盯着他,他不动声色,隔几秒浅笑起来。我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去想撕一下看看他那张脸到底是不是真的的冲动。他表情太假,皮笑肉不笑,整个人虚伪透顶!
见我没反应,江询似乎失去了调笑的兴趣,叹口气退开,对我说:“昨晚抓回来的那个鬼魂,我们用特殊方法严刑拷打了一顿,今早上招了一些事。”
他话还没说完,大门外传开急促的敲门声,我回过神来,推开江询走出去,犹豫了一下,听到人声才打开插销。来人是周家老二周超,见到我什么话还没说,先跪了下去,抓着我的衣角哭道:“先生,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我伸手搀他一把,问出了什么事,他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糊在一起,嘟囔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正要再问,江询慢悠悠地从院子那边走过来,问道:“你大哥是不是叫周鸿?”
周超忙不迭地点头,甩得眼泪沾在了衣服上。江询又问:“他现在是不是疯疯癫癫,高烧不退烧得头晕眼花、口吐白沫,清醒时嘴里一直说胡话?”
日期:2016-11-25 21:11:00
周超瞪大了眼,哽着嗓子说:“您是怎么知道的?大师!您帮帮我们家吧,我大哥他才刚有了儿子,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呢,他可不能走啊,他要是死了,我们家就完了!”
周家是我们镇子里的首富,听师父说周鸿和他爸周天是第一个走出去打工的人,那年带着镇上的人一起去煤窑挖矿,年底被人骗了,一分钱也没拿到。周鸿为了给镇上的人一个交代,跑去找工头要钱,那回钱没要到,人也差点死在外面。后来周天良心有愧,觉得是他辨人不善害了大家,怎么也跨不过那道坎儿,跳井自杀了。周鸿伤情好转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做生意,在城里发达买了房,给镇上又是修路又是搞发展,在东盐镇的威望很深,经常有人帮他们家祈福。周家在城里有房,平时不在镇上住,这次回来是因为他爹的忌日,要待几天给他上坟。
听江询描述,周鸿的样子像是丢了魂,最近不太平,他们要是去过后山的话,有可能撞上了什么东西。只是这些,江询是怎么知道的。
我扭头看他一眼,他说:“这就是那鬼魂交代的,我正要告诉你。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周鸿。”
我不解,“理由呢?”
张家跟周家,这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张倩然的父亲也跟着干过活儿,一个镇子虽然也来往,但关系不好。那时候周家出事,嘲讽得最狠的就是张倩然的父亲,周天死了之后,他还叫过好畅过快。
江询摇头,说:“有人在背后贿赂鬼,他们收了人的香火,为人做事。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收获,那天把棺材拦下来的,是张倩然父亲的魂魄。”
日期:2016-11-26 21:37:00
我理不清这其中线索,周超看着我们俩一人一句的谈论,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看他焦急,说先去看看周鸿,回来再谈。江询伸手把我给拽了回来,埋怨道:“你消停会儿吧,我费了好大的劲儿刚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又赶着往黄泉路上跑,生怕阎王爷不收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说:“你先把这个吃了,在这儿等着,我去看。”
我顿了顿,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药丸,倒在手心里,仰头干吞了下去。
江询笑着,“这么干脆,你就不怕有毒?”
我说:“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至少现在你不会害我。”
他看起来身心愉悦,认同地嗯一声微笑,迈过门槛跟着周超去看周鸿的情况。
等这两人走了,我回到房间里,认真思索刚才江询跟唐刈的对话,如果江询曾经见过我,是不是在我九岁之前?那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又是怎么到东盐镇的,这些,他会不会知道答案。要是他心里没鬼,干嘛去周家也要把唐刈带走怕我问话。
想不明白,索性去看看抓来的鬼魂,子未应该正在守着。
日期:2016-11-26 21:38:00
沈记院子大,空着的房间却不多,打眼一看,哪一间的锁没了,就一定是在那里。我推开西边的房门,顿时吓了一跳。里面被人布置得乱七八糟,江询那话还真不是玩笑,唐刈的身体被锁在一条木板上,蒙住眼封住耳,鼻子也被赌注,周围全是贴着阴符的刑具,连油锅都架在了一旁,此时下面的火已经灭了。
“师父,你醒了。”子未听到动静,站起来看到是我,面色惊喜。
他看起来很疲倦,身上也挂了彩,手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用木板固定住,脸上也被树枝刮得一道一道,眼睛里还是神采奕奕。我皱了皱眉,他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伤成这样。
子未以为我对他们的布置不满,扫一眼房间里的东西,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吓唬他的,师父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做,我马上把这里打扫干净。”
我抓住他的手,不太好受,低声问道:“是为了帮我找药?”
子未一愣,眼神黯淡下去,“江询说那些虫子有毒。”
“我没保护好你。”子未抿了抿唇角,带着歉意,我躲避着他的自责,揉揉他的头发缓缓地笑笑,“傻孩子。”
子未沉默,我知他的意思,他对江询的敌意比我深,只是比我更善于隐藏,可昨晚,知道解毒方法的只有江询。
日期:2016-11-26 21:40:00
我转移了话题,问这个魂魄的事,子未说他叫田冲,死亡时间是1966年,47岁,病终。
随后他给我转述了一遍昨晚他们连逼带吓得出来的情报,没多少东西,有用的就是江询说的那两句。
“人死后无大业者,七七四十九日即可轮回转世。66年,他已经死了五十年了还没投胎,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是少数,田冲说他那个年代认识的友邻几乎都还在,只是直到前几天才遇到过几个。”子未看着唐刈的身体说:“我们问过他很多遍,他很害怕,不可能撒谎。魂魄被做成傀会失去意识,他也只是被人利用,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生前认识张倩然的父亲吗?”我掀了掀田冲头上的清明咒,闭了闭眼睛,把精神集中,再看过去,黑布下浮着一双鬼眼珠,惊慌失措,左右转个不停,看来昨晚被他们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