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逃离长安时有多仓促、窘迫,黄巢入主长安时就有多浮华、夸张,整得就跟戏班大游行似的:黄巢本人身穿锦绣战袍,头戴鲜亮兜鍪,乘坐黄金装饰的肩舆;随从将士个个披发,并束之以红色缯巾,亲兵皆着红袍,余者则穿得花团锦簇(活脱脱的行为艺术)。
场面之壮观,用司马光的话来说就是——甲骑如流,辎重塞途,千里络绎不绝。翻译成白话文,唯有宋丹丹相声里那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才可在气势上不逊前者。
这么热闹的第一现场,百姓自不会错过,皆踮脚探头、夹道围观。黄家班先前抢掠了不少地方,如今个个都较为富有,见到沿途衣衫褴褛或老弱病残者,为显仁义,也就随手施了些钱帛。“看黄巢,赢红包”的消息一传开,大家立马就炸开了锅,那些还没得及出门的、怕出门的、不明就里的群众,都蜂拥而至,塞满了路途,一眼望不到头。
由于人多拥挤,黄巢一行走得极为缓慢,太阳快下山时大部队才陆续进了城。迎着夕阳,黄巢急急地甩开了随从,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巡视着太极宫。一边踱步,一边捻须低吟,抬头便见数千宫女迎谒宫道,拜呼“黄王”。
声音娇嫩,一齐入耳。黄巢闻之,不觉浑身酥软,脑海中君临天下的画面霎时全都打上了“巫山云雨”式的马赛克。
日期:2017-02-19 23:5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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