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穿上。
柳千树却由不得他,双手一撂,转身走了。
然而,刚ISLAND出来,一阵阴冷的风就迎面而来,冷得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顾屿杭看了她一眼,说:“你先穿吧,车上有干净的衣服,我等等再穿。”
柳千树搓着手臂摇摇头:“不了,你也会冷,我其实不是特别冷。”
说罢,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两声。
见他还举着衣服不动,她抽出一只手去推了推。
冰凉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背,她急忙缩回来,放在腰两侧,上半身呈蜷缩状态。
顾屿杭把外套披到她的肩头,稍稍用力,往中间拢了拢:“穿好了。”
“那……谢谢。”
“不用谢。”
到了车上,顾屿杭从后座的包里拿出一件羽绒服给她穿上:“干净的。”
柳千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他:“那我什么时候拿给你?”
“我去酒吧的时候。”
“哦,我知道,我就礼貌一下。”
宽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套着一块狗熊皮,长长的袖子和衣摆,整个人看上去笨笨的。
顾屿杭摸着鼻梁笑了笑,柳千树问道:“笑什么?”
“你看得见我在笑?”
“站在路灯下啊!我又不是瞎子!”
“哦……没笑什么,上车吧。”他把手放在车门上方,柳千树闷闷地看他一眼,钻了进去。
“你多高啊,怎么衣服这么大?”她看着肥大的袖口问。
顾屿杭一面调后视镜,一面心不在焉地说:“忘了……”
“一米八?”
“嗯。”
“难怪我穿得跟头猪似的。”
这话一说完,顾屿杭看了过来,竟笑出了声。
“诶!你不要笑!”
“我笑都不行?”他的记性好到没天理,把她说过的话和语气一一搬出来,“我笑傻子。”
柳千树抓狂地捶了一下膝盖,坐在座位上不安分了:“你,你真的是记仇精!”
“我没有记仇,”顾屿杭摇了摇头,“我只是记忆力好。”
“胡说八道吧你!”
“爱信不信。”
柳千树撑着下巴吐了口气:“累死了!”
“睡一会儿。”
“跟你吵累死了!”
“那……睡一会儿?”
她哭笑不得:“那到酒吧你叫我?”
“不然把你载回家?”
“切。”
顾屿杭弯了弯唇角,柳千半是赌气地瞪他一眼,倚着车门闭上了眼睛。
见状,他将车内的灯光和音乐都关掉,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驱车离开了。
☆、Chapter 30
车辆下了潋滟江大桥,柳千树从半清醒的睡眠中睁开眼睛,问:“现在到哪儿了?”
“虹滨大道。”顾屿杭说,顺手将车内的灯打开。
“我不回酒吧了,”她说,刚刚假寐的那段时间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在不停地思量着该不该回家。
思量的结果便是:“我还是回去看一下我妈吧,不知道她晚上在干嘛。你能不能在上次那个小区门口停一下?”
“小区门口?”
“对,这样你不用再倒车出来,而且……”柳千树欲言又止。
“什么?”
“而且以防万一,我妈再看见你,以为你又是来拐走我的。”
顾屿杭挑了下眉,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我送你到隔壁楼,你走回去方便。”
“你不用担心我走不回去啊,”她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特地强调,“我平时都是搭公交回家的,而且公交站距离小区门口还有一大段距离。”
“是吗?”顾屿杭疑惑地问。
“嗯啊。”
“小区门口不是就有一个公交站?”
“你不懂啊,”柳千树一本正经地瞎扯,“那个站没有我要搭的车。”
“那个站没有96路车吗?”
“有——喂,你怎么连我搭什么车回家你都知道?”
“猜的。”
柳千树不信,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顾屿杭不自在地睨她一眼,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于是将车内的灯关掉。
“哎你关了干嘛?”
“没事开着干嘛?”
“开着我看你呗!”
顾屿杭一脚闷住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车辆在人行道前遽然停下。
柳千树随着惯性猛地往前倾向,不禁吓了一跳:“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害你分神。”
“没事。”顾屿杭呼了口气,只不过心跳停滞了一瞬。
只见一对母女牵着手站在车头前方,两双眼睛里都带着惊恐慌张的神色,像从鬼门关打了个回转。缓过神来,做母亲的拉着女儿朝车头鞠了一躬,匆匆忙忙地过了斑马线。
柳千树看着逐渐远去的母亲和女儿,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说:“我想起了我妈,看来我回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为什么晚上不在家里待着?”顾屿杭问。
“我没说吗?我妈把我赶出来了。”
“我忘了。”
柳千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抬杠的时候记性倒是挺好。”
“为了切身利益,记性当然得好一点。”
“你还挺能胡说八道。”
顾屿杭笑了一下:“我刚刚被吓出心理阴影了,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真的吗?”
“那个妈妈带着小孩子冲出来,很突然,而且我还在想怎么驳你的话。”
“驳我什么话?”柳千树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
顾屿杭很容易地回想起来,却摇了摇头:“不说了。”
“好吧,那我不跟你说话了,免得影响你开车。”
“不会。”
“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我累了。”柳千树抱着外套靠在副驾驶座内,“到了叫我一声,麻烦你了。”
顾屿杭斜睨她一眼:“不麻烦。”
* *
到了小区楼下,顾屿杭降下车窗,问道:“要不要送你上去?”
“不用。”柳千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
“嘿!”
“干嘛?”她回过身。
只见他靠在驾驶座上,双手搭着方向盘,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你也是,”柳千树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 *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柳千树在阳台待了一会儿,拿着水杯走进客厅。
忽然,她听见一声克制的呜咽声,水杯在手中握紧,警觉地竖起耳朵再听,发现声音是从宴景然的房间传来的。
她悄悄地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声音却又消失了。没过一会儿,呜咽声变成隐约的啜泣声,一声声的哽咽在夜里听来尤外寒冷。
柳千树轻轻地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