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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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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应声靠近,却辨不清轮廓。

好在那个影子很快地牵住她的手,说道:“是我,千树。”

“是你,”柳千树笑着,“我听声音就猜想是你了。”

“今天太冷了。”顾宇衡吸了吸鼻子,“哦对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什么?”

“篮子怀孕了。”

“嫂子怀孕了?”宋沁冉惊喜地睁大眼睛,将柳千树的手电筒打开。

顾宇衡被灯光晃了一下,问道:“干嘛干嘛?”

“没……没事,太激动。”

“几个月了?”郁淑研高兴地问。

“两个多月了。”

“那她人呢?”

“在家呢,我刚刚带她去妇产医院检查,刚送回家。”

“那我得回去照顾她了。”

“伯母,你现在可有得忙了。”宋沁冉说。

郁淑研笑道:“是呀。”

“我得先走了。”顾宇衡说,“公司还有事,阿杭做完手术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们。”

“行。”

“对了,大白天你们开着手电筒干嘛?”

宋沁冉和郁淑研犹疑一瞬,柳千树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说:“我夜盲。”

* *

下午两点钟,手术顺利完成。

郁淑研揽着宋沁冉喜极而泣,柳千树看着手术床从手术室推出来,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顾屿杭仍需住院观察,等待医生的批准才能出院。

他很不开心。

第一天在床上睡了很久,除了必要时候醒来之外,其他时间都在沉沉地睡觉。

医生嘱咐道:“他睡眠质量很差,严重缺乏睡眠,正好这几天好好休息。”

一家人点头应好。

柳千树隔三差五地来看他,每次来都给他带点乐子:以色列牌,扑克,象棋,叠叠高……还有阿勋。

阿勋刚拔了牙,胆小如鼠不敢大声说话,因此,有生以来头一回,柳千树觉得他文文静静,是个文静礼貌的乖男孩。

阿勋陪顾屿杭玩了好几趟五子棋,虽然每次都惨败,但看在对方是病人的份上,他声称自己“不计较”。

柳千树白了他一眼,一面削苹果一面说:“就算他不是病人,你也没辙。”

阿勋皱皱眉头避开这个话题,问道:“苹果给我吃的吗?”

“不是。”

“哦。”

柳千树看了眼他沮丧的神色,无奈:“给你吧。”

“那你再削一个。”

“行行行,你知不知道我削个苹果要很久?”

“那是你笨手笨脚!换做缨和分分钟削个十来个!”

阿勋手舞足蹈,嘴巴喊不上劲,动作力度倒是一点也不逊色。

顾屿杭无奈地笑了笑,朝柳千树看了一眼。

这天晚上,病房里只剩下顾屿杭和柳千树两个人。

窗外夜色朦胧,顾屿杭问道:“你等等怎么回去?”

“这外面有公交站。”

“不如我送你回去。”

柳千树瞪他:“你别一门心思想着违背医嘱擅自出院!”

“你用词不要这么严肃。”

“还不是因为你坐不住?”

“我想吃橘子。”他突然期待地说,“医生说要补充维生素C。”

柳千树觑了眼病床边的水果篮,故意地:“哦。”

“喂。”

“自己剥。”

“阿勋在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我给阿勋做个善解人意的榜样。”

顾屿杭皱眉:“所以都是假的?”

柳千树正想一本正经地点头,但看到他一脸神伤,终是不忍心:“真的真的啦!”

顾屿杭笑起来:“我想吃橘子。”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保姆。”

“我没说你是我保姆。”

“那你还使唤我!”

顾屿杭噤声,半晌:“我没有使唤你。”

柳千树一边剥橘子一边看他:“这不是吗?”

“你……自愿的……”

柳千树一口老血喷出来,顾屿杭竭尽全力憋住不笑,接过她扔来的橘子,可怜兮兮地剥了起来。

剥好了,他将橘子分成两半,一半给她。柳千树坐到椅子上,似笑非笑:“这么好心?”

“本来就没有多坏。”

“少来。”

他看着她,沉默片刻,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照顾病患。”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照顾病患?”

柳千树被橘子酸得整张脸都揪起来,没听清他的问题,反而难受地问道:“你不酸啊?”

“有点,你太夸张了。”

“我吃不得酸的!”

顾屿杭凑近一看,看到她的眼眶微红,竟没心没肺地笑了:“你都酸出眼泪了。”

“嗯!”

他伸长手臂,给她剥了个砂糖橘:“这个不酸的。”

柳千树一口咽下去,两只眼睛眨巴着,嘴巴鼓鼓囊囊地嚼动。

顾屿杭问:“不酸了吧?”

“嗯,再酸我就打死你。”

“关我什么事?”

“你剥的橘子。”

“你选的橘子。”

柳千树怨声怨气地瞪着他:“切!”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顾屿杭说。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在这里照顾病患?”

“没有。”柳千树摇头,转念一想,“对呀,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照顾你?”

“为什么?”

她又剥了颗砂糖橘,顾屿杭一边看着她一边伸出手去接,柳千树却兀自放进自己的嘴里,对他僵直尴尬的手视而不见。

“是这样。”她抿抿唇,被甜得眯起了眼睛,“之前去找贺俊儒,我总觉得好像欠你点什么。其实不是‘欠你点什么’。”

“那是什么?”

“是欠你很多。”

顾屿杭靠到枕头上,指尖掐着掌心的肉,语气有些失望:“这样?”

“嗯。”

“所以,你……在感谢我?”

“嗯。”

“那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不会。”

“我过几天就出院了。”

“我知道啊。”

“到时候你就不用过来了。”

“我以为你希望有人陪你。”

“嗯。”

“但不是我?”

顾屿杭眉心紧蹙,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

柳千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该知道什么?”

顾屿杭将视线别开。

在某个比较勇敢的时刻,柳千树注视着他,想要真正地“知道”点什么,却恰恰在这短暂的三四秒内,他胆怯地望向了窗外。

柳千树站起身,搓了搓手,问道:“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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