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把邬琳从严旭尧身边拉开了,怒道:“邬琳,你疯了?快冷静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邬琳指着严旭尧,气急败坏地说:“韩队,我没疯,是这个家伙疯了!他刚才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签字笔抢走,然后用它扎伤了田学东的眼睛。”
“什么?!”韩云赶紧把目光投向田学东,见他捂着脸,手上全是血,脑袋里不由轰的一响,心想这下算是捅娄子了。
“刘贺,快给医务室打电话……快!”韩云冲那名辅警喊道。
刘贺松开了严旭尧,快步走到讯问室桌子上抓起了电话。
“邬琳,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韩云发火了,“你到底会不会当丨警丨察,不会当,给我脱了衣服走人!”
“队长……我……”邬琳委屈得说不出话,狠狠地怒视了严旭尧一眼。
“你就等着局里追究你的责任吧!”韩云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转身面对严旭尧,说道:“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邬琳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严旭尧也没想到自己投得那么准,看着对方淋漓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快意,但是冷静下来,也知道了自己闯了祸。
严旭尧是一个性格很矛盾的人,冷静的时候极其冷静,但一发火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刚才他拿签字笔朝田学东投掷过去时只想到了解气,但没有考虑到自己行为产生的后果是什么。
田学东刚才捂着脸大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果这一下真把他扎瞎,那恐怕会涉嫌故意伤害,而且还是重伤!
严旭尧是学法律的,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少说也得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的,这样真的值吗?
严旭尧想起了妻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说他有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大鹅,热血而愚蠢,只要谁侵犯了自己的领地就一顿狠啄,而且敌友不分!
他心说,田学东刚才骂他是一个逗比,想想还真他妈有道理,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韩队,这事儿因我而起,跟邬警没有关系,你不要为难她。”严旭尧望着韩云说道。
韩云说道:“严旭尧,你这话说得还像个男人,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包庇她,只能等着组织来处理,你可知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吗?”
严旭尧没有吭声,望了旁边的邬琳一眼,只见对方双拳紧握,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样子,简直像要把他生撕了一般。
“严旭尧,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的,可谁成想你给我们惹这么大个麻烦!”韩云怒道。
“我恨不得手刃了这个王八蛋!”严旭尧想起了田学东对妻子猥亵的情景,不由怒火中烧。
“愚蠢!”韩云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说不好听的,你这样有勇无谋的性格,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过,你不配说自己是学法律的!”
沈筠昨天伤心难过了一夜,今天早上起来眼睛有些红肿,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娇媚万千的容颜,眼神中的惆怅更加浓郁了。
今天,沈筠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配上黑色的打底裤和优雅的高跟鞋,将她那本来就窈窕傲人的身材衬托地更加玲珑有致,这是她最喜欢的衣着搭配,既符合职业女性的娴静端庄,又有成熟女人特有的知性魅力。
三十多岁的女人宛如一朵完全盛放的雪莲花,正是女人一生中最迷人最具有韵味的时候,她们身上的轻熟气息是那些青涩少女所无法比拟的。
而沈筠正是这种女人中的绝品,她的美让男人无法抗拒,她的美是对付男人的致命武器。
今天,她要对付的这个男人有些特别,或者不应该将他称之为男人,因为,那人似乎他对女人从不感冒。
丈夫严旭尧今天很早就上班了,沈筠望着他在厨房里做好的早餐,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丈夫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她身上则在承载了太多,或许两个人的结合,注定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沈筠梳妆打扮完后就下了楼,不过她没有去西山售楼处上班,而是打了辆车一路向东来到了海边。
冬天的大海上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半空的太阳就像是一块红炭,整个世界都朦朦胧胧的,看不到远方究竟是什么,更看不到周围有什么人,就像是命运一样,一切都是未知的。
沈筠站在了一块大石上,这里是她当初跳海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正好碰上了巡山回来的严旭尧,她可能早已尸沉大海了。
冬日里的海风很大,空气十分湿冷,沈筠就这样站在大石之上凝望着茫茫的远方,任凭海风将她的秀发和衣服吹得凌乱,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会来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
就在她面对大海沉思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她身后的雾气中出现,慢慢地靠近了她。
那个男人的步伐很慢,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也没有声音,但沈筠就像是已经感知到了对方,转过了身来。
“秦冲,你终于来了。”沈筠的脸被海风吹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那个男人在离沈筠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步伐,他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而且眸子中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具体是什么魅力,说不清,有一些坚毅的成分,但更多的是邪气凛然。这个男人,或者应该说是个少年,看起来不少过二十岁的样子。
秦冲并不姓秦,秦冲只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姓,因为他是一个孤儿!
“姐姐你约我来,我能不来吗?”秦冲望着沈筠,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过来点,我还会吃了你吗?”沈筠说道。
她柳眉微蹙,似乎对那个叫秦冲的少年站得那么远有些不满。
秦冲的脚下并没有移动分毫,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距离正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我不想和你沾上关系!”
沈筠脸上写满了无奈,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秦冲英俊的脸庞,说道:“我真怀疑你这个家伙的人心是不是肉长的。”
秦冲拨开了沈筠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自打被父母抛弃后,就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跟任何人沾上关系,包括你。你劝你不要再跟我打温情牌,别以为你当初资助了我,我就会领你的情。你给我的每一笔我都记在了账上,我说过,那是我借你的,我会十倍还给你。那一百万块钱,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吧。”
沈筠愣了愣,说道:“其实,我资助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或加倍偿还的,我在孤儿院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了我的当年,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姐姐。”
“姐姐?”秦冲突然笑了起来,“你只不过是利用我帮你做一些事情罢了!我们之间最好别扯上那层虚伪的姐弟关系,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说吧,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秦冲,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沈筠捋了捋胸前被风吹乱的秀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