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何处惹尘埃。
纪先生见我看得很专注,他问我懂书法吗,我说一点点,不是十分了解,但也能说上几句。
他饶有兴味问我怎么会涉猎书法,我欲言又止,他将毛笔放在水茼里搅了搅,又铺开了一张新宣纸,他见我还在沉默,便问我怎么不说,我是真的没法说。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当初在卡门宴上班时,还当过伴游,陪着几个官大爷去过徽州江南,到过书法博物馆,也做过几天贴心的小情人,每天朝夕相处秤不离砣,郎情妾意情意绵绵。这样的话我之前还能对纪先生说出口。那时他仅仅是我的恩人,我们没有升华到身体接触,更不会像现在,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一丝情意,我自己会觉得这些过往好肮脏,我怕他睡过了都嫌弃。
“曾经认识的一些人。比较喜欢舞文弄墨。”
纪先生随口问我是风月场里的人吗,我迟疑了片刻说是,他将毛笔蘸了一点墨,在徽盘内扫了扫,去掉过分浓郁的笔头,他拿着笔在宣纸上方停留了很久。却不知道该写什么,迟迟没有落下,他索性又笔放下,他拿起锦匣内放置的一块墨,放在灯光下仔细把玩,墨是椭圆形的。两端非常圆润,比方形更加漂亮,他托在掌心呈斜角时,墨闪烁出一丝金粉的光,墨的尾端系了一块玉坠,玉的成色极佳,是浅白色的,通透无暇,连一丝纹路都没有,反面刻着四个字,上品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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