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我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于楠当时听着屋内鲁灵的叫声和床的吱吱声，心里除了愤怒、伤心之外，会不会还有瘙痒难耐的感觉？这么一想，我突然发现自己真够混蛋的。这是我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起码是记忆里的第一次。我想着想着，竟想出了一个场景：我站在讲台上激情地演讲，讲台下是一群看不到脸的人。我高声说——我叫赵丁，我是一名混蛋，之所以用“一名”这个词，是因为我对“混蛋”这个称呼还是有些重视的，至少我是经过考虑才把这个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的。那么，我为何要如此称呼自己呢？因为我能够想混蛋之所想，做混蛋之所做。说完后我感觉讲台下的人都在撇嘴，便怒斥他们——你们为何撇嘴？你们连脸都没有还好意思撇嘴？然后，我笑了起来。我弄不清那个笑着的我是场景内站在讲台上演讲的我还是场景外坐在床上挥发着想象的我。

伴随着上铺秦海洋的翻身声和床响声，我睁开了双眼。我感觉脑袋昏昏的，我在昏昏的状态下想着那个场景，它是我想象的产物？还是出于我的梦境？我想不明白。我觉得刚才我脑袋有些沉，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偶然间，我瞄了一眼对面的床铺，突然发现彭程正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令我瞬间清醒。我看到他像我一样坐在床上，靠着墙，手里面捧着本《成功人士的黄金法则》。那本书是他的宝贝，我见他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以致我不看书皮就能猜出他看的是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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