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听了李润山的话，觉得李润山说得有理，忙着对大家说：

“我与艾扎是多年的好弟兄，艾扎的父亲去逝多年，老母亲也刚去逝。其有个姐姐，多年前就远嫁他乡。家里就他一个人，才会到你们的马帮做赶马哥的。”

马锅头赵春听了黑哥的话，就说：

“既然如此，艾扎的姐姐暂时也无法联系，现在也只能把艾扎草草埋了，待联系上其家人，我们再厚礼待之。”

日期：2016-04-27 19:56:03

第十七章 爱尼女人西娃的故事

马锅头赵春说完话，就叫上几个赶马哥，在茶马道旁一个开阔的丛林地，挖了一个数尺见方的土坑。而李润山的几个护卫，则把艾扎的无头尸首，放在几根捆扎在一起的树干上抬过来，然后放进挖好的土坑里。

而小四等几个赶马哥，看到艾扎被放到土坑里，就给土坑回填上土，并垒起一个数尺高的土堆。而这时西娃独自一个人，爬上一棵高高耸立相互寄生的树，并从上面砍下一些粗细不一的藤条，西娃就用这些藤条，编织了一个硕大的树叶花圈，并且盖在这个数尺见方的土堆上。

爱尼女人西娃说：

“在这个荒山僻壤，没有什么给艾扎大哥准备的，只能用树叶做成花圈，来寄托我对逝去之人的哀思。”

李润山则用马锅头赵春的一把腰刀，捡了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棒，在上面雕刻上“哈尼人艾扎之墓”几个字，并把一头削尖，然后埋­‍‎插‎​‍‌进‎‌​土堆。

日期：2016-04-27 20:05:38

埋葬好艾扎后，郭家马帮继续沿着马道缓慢行进。而马锅头赵春，此时由于心情烦闷，一个人独自用粗犷而高亢的嗓音，唱起了滇南一带流传的赶马调：

赶马哥儿在山坡坡上歇脚

叮咚的马铃声响遍山坳

唱着思乡的歌儿，喂着马儿

嘶鸣的马儿也在思念着旧槽

赶马哥小四这时心里痒痒的，接过马锅头赵春的赶马调，接着唱道：

赶马哥搭好夜宿的帐篷

天空已是星光闪耀

燃起晚炊的篝火

围着火塘唱起赶马调

这时茶马道上，远远近近的山林

咕咕有鸟不停地鸣叫

应和着头骡叮当的马铃声

赶马哥儿嘶哑的歌

咕咚咕咚响遍茶马道

这时西娃听到这里，就接过小四的赶马调，唱道：

马儿走过的地方山环水绕

马儿走过的地方寂寞多情

赶马哥哥呦

怀里揣着谁的荷包

哼一曲阿妹哼唱过的歌谣

走千里万里不会单调

赶马哥小四听西娃到这里，又接过来唱道：

马儿走过的地方碧草芬芳

马儿走过的地方温柔多情

赶马哥哥呦

你在哪个村子落脚

喝一口小妹送来的山泉

赶马哥一生不会忘掉

日期：2016-04-27 20:22:39

郭家马帮过了孟连地界，便是与缅甸相连的边界了。两国边界，大都是茫茫苍苍的原始丛林，边界上没有显著的标志，界碑大都被灌木丛掩盖了。

茶马道过边界前数里，是一个叫“坡头崖”的风丫口，这里危崖耸峙，峭壁当空，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入之地。山崖上，巨石嶙峋峥嵘，千山万壑的松涛声，缠绕着一个个危岩峭壁，一阵阵的松涛声就在这风丫口呼啸，如万马在嘶鸣，似千军在呐喊。

在“坡头崖”一个平缓的山地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在野风的吹拂下显得莫名的寂寥与忧伤。

一直走在郭家马帮先头的西娃，此时离马帮的头骡有数十米的距离。在不远的视线中，人们看到西娃独自走到这座孤零零的土坟前，久久地伫立着，在人们的眼中，长长的倒影渐渐拉长着。

雪儿、研儿走到土坟时，只见西娃跪在土坟旁，两行清泪静静地挂在西娃的面颊上，眼神迷离而呆滞。

看到西娃若一个木人般跪在地上，冷风轻轻吹动着西娃飘动着的长发。雪儿与研儿，此时也默默上站在一旁。而郭家马帮与李润山的护卫，到了土坟附近平缓的山地上，都停下来就地休息，这次在“坡头崖”的歇息，没有马锅头赵春的意示，人与骡马，皆是在此主动地停歇下来。

日期：2016-04-28 05:47:07

人们在坡头崖停滞了几分钟，西娃渐渐回过神来。这时只见西娃用手抹一抹面颊上凝滞的泪水，然后平静地对着雪儿与研儿笑笑，说：

“没事的，这土坟里，埋的是我以前的情人大黑头，他已经在此山岗上，居住了数年了。许多年过去，我只是有些想了，想来给大黑头的坟头上，除除新长出的野草。”

西娃说着，就用有些颤抖的双手，拔起土坟上的野草来。雪儿、研儿见此情景，也默默地弯下腰，与西娃一起拔起土坟上的野草。

没几分钟，土坟上的野草就被三人除尽，三个女人就自然地躺在土坟旁的草地上。

这时，西娃就对雪儿与研儿说：

“我从碧溪小镇起，独自悄悄跟随你们而来，就是为了到坡头崖，看上大黑头一眼。数年来，在江湖上行走，累了的时候，我就会默默想起坡头崖上还住着的大黑头。”

这时雪儿眨眨眼儿，说：

“难怪从碧溪小镇开始，总见你在我们郭家马帮旁晃荡，原来你是想到这老远的坡头崖来。你是怕一个人孤独，才想法与我们结伴而来的。”

研儿见雪儿这么说，也说：

“是啊，我也总见西娃姐，有时候总在李堂主面前晃荡，我很是奇怪呢，你莫不是看上我们英俊的李堂主了。”

西娃见研儿这么说，就凄凉地说：

“你们李润山堂主，很像以前我们何家马帮的小帮主何来。而小帮主何来，也是不幸惨死在这坡头崖上。我很奇怪，你们的李堂主，怎么与小帮主何来，那么相像。”

日期：2016-04-28 07:50:06

看人们都默默不语，西娃又说：

“我曾随何家马帮下坝子走马帮，两次到过坡头崖，在此都遭遇了土匪。第一次来，何家马帮的小帮主何来，死于坡头崖的草坪上。第二次来，我的情人大黑头，被常在这里作乱的土匪头李三，躲藏在暗处悄悄暗算了。”

西娃干咽了一下嗓子，接着说：

“坡头崖这地方，是我的伤心地，让我忘怀不了。我常常做恶梦，场景大都在坡头崖这里，是一些与土匪交火的场面。”

日期：2016-04-28 08:06:47

就说碧溪小镇的何家马帮有一次下缅甸，路过中缅边界坡头崖这地方时，遇到了一伙拦路抢劫的土匪。这伙土匪就常在这一带多次抢劫，在这地方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这伙土匪的头儿外号叫“烂子李三”，话说当时何家马帮从此经过，土匪头烂子李三从一块怪石后面跳出来，只见他把外衣一脱丢在路边的树丛，露出肩上两团突起的肌肉疙瘩。

此人上半身灰黑灰黑的，胸前裸的露肚皮上全是黑黑的野毛，活似一只山里跑出的黑狗熊，其腰间野牛皮带上交叉插着两只手枪，亮闪闪发着铁灰色的光，一只手上举着驳壳枪，另一只手在天空中张牙舞爪。

李三拦住何家马帮后，就大声用破鸭子嗓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