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把一堆谷草拨开,谷草里边藏着一只褡裢,脸上挤出坏笑:“昨晚你们回家以后,乡亲们来到我家,让我跟你商量,给他们粜些新谷,我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斩后奏,自作主张,分了你的粮食,原来说给你剩些,一不小心分光,这也叫吃大户,你想不通也没有办法。”
王稼骐王稼昌把剩下的一褡裢“糜谷”挪出来,这哪里是什么糜谷,分明是一褡裢银元!
王世勇看得傻眼,赶忙说:“兄弟,不能那样做,二十石糜谷值不了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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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狗儿终于明白,并不是他自己本领有多大,而是周围的人都不想惹他,这个社会死一个人跟死一只蚂蚁并无二致,别人想弄死他非常容易。父子俩从长安返回瓦沟镇后正好收秋种麦,虽然说姐夫收购大烟已经开秤,可是交售大烟的人寥寥无几,蔺生根和张狗儿把张有贵家里的一辆木轱辘车修理了一下,开始收割秋庄稼,收割秋庄稼和种麦子几乎同时进行,蔺生根也是一个庄稼行里的把式,犁耧耙耱样样难不倒他,十五岁的张狗儿自幼就跟泥土打交道,做起农活来也非常在行,父子俩起早贪黑,半个月时间,把二十亩秋庄稼收割碾打完,把五十亩麦子种上。
紧接着蔺生根去帮张有贵收烟,张狗儿闲着没事,便上山砍柴,当年农村全部烧柴。弟弟叫做猪娃,不识字的农民给孩子起名字时总是离不开周围这些熟悉的事物。猪娃已经八九岁了,正是上学的年纪,可是张虎娃在世时都没有能力供孩子上学,更何况张虎娃死了以后。八九岁的弟弟跟上十五岁的哥哥上山砍柴,张狗儿总是先给弟弟把柴捆好,然后再捆他自己的柴,弟兄俩背着柴禾从山上下来,哥哥突然问弟弟:“想不想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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