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远远的什么地方唢呐声声,那不是哀乐,是疙瘩正为他的老娘祝寿。安远抱着他的小儿子坐在炕沿边,看自己的媳妇跪在两个哥哥的灵堂前哭得涕泪涟涟。南方人不懂北方的习俗,面对这种局面安远只能呆呆地坐着,爱莫能助。这阵子听见婆婆劝慰两个妻嫂,也哀叹一声:“谁活得都不容易,安远这条命也是捡来的。”
两个媳妇的哭声变成了哽咽,孩子们哭累了,倒在爹爹的灵堂前睡去。常有理老婆继续说:“我也不会写什么分单,凤栖城里的宅基你俩一人一半。郭宇村也不是你俩的久居之地,这个村子十年不到死了几十个男人,住到这里还没有凤栖城里安全。”
两个媳妇听得明白,婆婆是想让她俩搬回凤栖去住。几年前他们全家从凤栖城里逃出的那一幕仍然记忆犹新,日子里添加了太多的苦涩,那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两个媳妇协助公爹常有理卖包子,被一帮子夜巡的官兵无端地**……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屈辱,尽管已经过去几年,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胸口淌血!
两个媳妇还没有想好,不知道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快地把她们从郭宇村赶走。婆婆这样说并不是空穴来风,看样子婆婆知道两个儿子遇难的消息更早一些,心里多了一些耐受。
两个媳妇的猜忌基本准确。八路军小分队最早就是找常有理老婆谈话,常有理老婆得知两个儿子遇难以后,所有的反应跟一个普通的妈妈失去儿子相同。哭是必然的,小分队的领导耐心劝慰。看到老妈妈情绪基本稳定了,对老妈妈说:能不能让她的两个儿子媳妇借此机会搬回凤栖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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