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乡长去世的消息如丨炸丨弹一样在乡政府传开。柳权心急火燎召开丨党丨委会,迅速成立一个善后工作小组。
会上郝强一直阴沉着脸,我没看到他哭过,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的手死死地抓住屁股下的椅子,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苍白地张扬着筋筋道道。
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痛苦我完全理解,我安慰他说:“郝所长,节哀。”
郝强虚弱地苦笑,泪水就奔泻而下,他没有哭出声,压抑的痛哭让他的肩膀微微地搐动。
会上决定,治丧小组组长由朱士珍担任,乡丨党丨委办、乡妇联、乡团委各抽出人员组成治丧小组,各村工程不能停止,治丧小组派人赴北京,将郝乡长迎回家。
郝乡长回家这件事是大事,怎么回?尸体在北京,运尸体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在北京火化?
这个提议一出,即刻遭到郝强的强烈反对。
一千多公里的路,飞机不可能让你运尸体,火车也不可能,唯有汽车,但从北京找一辆汽车运送一具尸体回苏西,这是个大工程。
谁都知道郝乡长在家早就做好了棺材,入土为安是他生病以来唯一的夙愿。在苏西乡,几千年的风俗都是土葬,这个多山多水的地方,找块地方埋葬一个人太轻而易举了。不管是迷信还是其他,苏西乡人认为,人死了火化,下辈子不会再超生了。
柳权愁眉百结,这个决定让他举棋不定。郝乡长与他共事快十年,就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何况这么多年来,郝乡长一直紧跟着他的步伐,现在又是儿女亲家,他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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