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董阳听到了董胡声的询问声，忙的隔着窗台，向下大声的回答道。

“没事！怎么会听到咚咚的砸窗声的？”董胡声在黑夜里摇了摇窗扇，厉声问道。

“碎了几块玻璃……“

”天杀的，——没什么其他事吧？”支书狠狠起来，地动山摇。——可都是隔山打牛。

“没什么了。”

“阿高呢？”

“睡了罢。”

“这小子，——看一看，还有其他什么的没有。”

“噢！”

董胡声要不是近来得了伤，他非要亲自上来察看一番不可的。董胡声他虽然不能亲自的出来看一看，他还是点起他的电筒伸到窗外胡乱的照了一下才罢。董胡声一边照着，一边咒骂着。

董阳房间里，淡路还真的担心那个董胡声真的会上来。

“他不会真的上来吧？”淡路压着声音问董阳。

“会，怎么不会呢？”董阳说着拿电筒往后后窗的照了照。电筒光从破碎的窗玻照出去，落在屋后的路面上。窗外静悄悄的，只听到摩托车远去的声音在夜空里嘶叫着。

“……那，我看我还是躲一下的好。”淡路一听到董胡声会上来的事，就立即想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想找个地方避一下，以免不雅的事会发生。

“躲什么呢？我说的是以前，——现在？他想上来，也来不了喽。……你还是和我到外面去看一看吧。——好得交差。”董阳说着，用脚拨了拨地上的碎玻璃。

“好啊，我们到外边去。”淡路说道。他想不到到了董家，本以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居然横空生出这么一档事。真是叫人扫兴。为了把董家的周围环境察看一下淡路还是应承了董阳，走在前头，打开房门，到外边看一看去。冬夜生寒，寒透肌骨。淡路一打开门，立即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不同。

“真冷！”董阳缩了缩颈，打了个激凌。

“到哪去呢？”淡路小声的问道。

董高的房间就在一旁。董阳用电筒左照照，右照照，走到董高的房间门前，敲了敲，一边叫

“董高，董高……”

房内鼻鼾声声，不为室外的叩门声所干扰。

“怎样了？”楼上董阳才开门出来。楼下，董胡声的门也几乎同时的打开了。

“没什么呢？”董阳把电筒伸出到栏杆外，往下照了照。

“叫阿高起来，——这个时候，他还睡得那么安乐，……真是的！”

“我没他的房间锁匙哩？”

“这里不是？你下来拿就是，顺便把阿正的房间也看一下，——都是些不持家的东西！”

“算了罢？不砸也砸了。这个时候看，又有什么用？”

“叫你看就看呗！不看一下，我睡不着。要不是伤着，我才不用你哩。——这是帮什么地方的滚蛋！要是抓到他们，我不一口吃了他们才怪！——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好，好，我下去就是了。”董阳说着，一边意示淡路站着不动，一边下楼去了。

“还是让我去看一看吧！”董胡声对着已经下到楼下的董阳说道。

“三更夜四的，天又冷，你又有伤在身，有什么好看的呢？”董阳还真的不希望董胡声上去。

“不看一下，睡也不着，”董胡声说着转回房间，横披了件风衣，颤颤的拿着电筒，掩了门，就要出去。

杨喜凤半躺在床上，看着董胡声又是穿衣，又是找电筒的，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董阳，不由得有点不好气的对董胡声说道：“就那点破事，不发生也发生了，还值得你屁颤屁颤的跑去看前察后的？——明天看，不成？”

“你懂得些什么！”董胡声站在门外，整了整衣裳，用电筒向外照了照，对董阳说道，“走罢。”

“哪啊？”董阳不明的问道。

“楼上看看去呗。”

“楼上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那些滚蛋砸了多少玻璃去。”

“都是一些碎玻璃的，有什么好看。夜深了，要看，还是等级到明天再看吧。”董阳打了个呵欠。

董胡声听到董阳也是这样对他说，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扶着楼梯门口的墙壁，试了试了楼梯的电灯。灯泡随着董胡声一下一下的摁着，一时亮，一时黑的闪起来。昏黄的灯光，把​‌父‎‍‌‌‎女­‍‌‎​两的身影长长的拉在地坪上。

“哎，要是有条狗，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董胡声摇着头说道。说话间，董胡声想起了他的大黄狗，往日里，屋子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给大黄狗搞掂了。——刚是狂吠声也能把人吓走，董胡声想道。

“明天圩里再买一条回来！”董有声拍了拍墙壁，说道。

“那么我们还是等到明天再说罢。”董阳希望董胡声早早把要上楼察看的事放到一边去。

董胡声挠了挠头皮，抬头又望了望天。天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冷嗖嗖的。

“哟，这么冷！”董胡声说着拢了拢大衣，咳了两声。

董阳站在一旁，看着董胡声咳得全身打战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想想既然不知说什么，倒不如什么也不说的好。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董胡声咳着说道。说着他慢慢的转了身，侧着退回房间里去。在关上门前，向着董阳摆了摆手，“你也上去罢，。早点睡去，别想那么多了。——烂了的玻璃，明天再叫人换上。”

董阳听到董胡声这么说，“嗯！”了一声，转身轻快的上了楼。董阳上到二楼，一看之下，不见了淡路。

“嗯？去了哪？”董阳想着，点着电筒乱照了一通。可楼道左右，哪有淡路的影子？

“不会在楼上吧？”董阳抬头望了一下楼上，想道。她这样想着，顺着楼梯上到了三楼。可三楼的过道空荡荡的，房门更是一个个门关户闭的，平日就是如此，大冷天的，更是如此。

“不会在楼顶吧？”董阳想道。想到这，她倒是佩服淡路在这个时候，竟跑到上面去了。可楼顶无遮无挡的，不冻僵才怪！想到冻僵这事，董阳紧走了几步。可楼顶依然空荡荡，哪有淡路的影子？

“这小子，跑哪去了呢？”董阳嘀咕着下了楼，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一打开门，——淡路竟安安然然的坐在她的房间里。

“哟，我还以为你跑到哪去了呢？”董阳一边关了门，一边压着嗓子说道。

“我还能跑得了哪里去！”淡路动了动身。要楼梯口，淡路一听到董胡声要上来的话语声，就忙的轻手轻脚的折回到了董阳的房间。董家的这幢楼，除了一副楼梯，无别的出口可走，楼又是三层的，一旁除了张芳家的矮屋，还是矮屋，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事。董高又睡了，进去是不可能的。淡路当时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到董阳的房间里来得稳阵。

“嘿，我还以为你溜到哪里去了呢？”董阳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淡路。董阳手中的电筒一边在淡路的面上照了照，一边说道。

“不躲在这里，我还能躲到哪儿去？——我一听到你老子要上来，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日期：2015-12-04 1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