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凯开车带我去了幽冥镖局在郊区的武道场,听说以前幽冥镖局练武的地方都在这个武道场,只是后来幽冥镖局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武道场已经无法同时容纳所有人练武,不得不换了地方。
孙凯推开武道场的大门,灰尘和蜘蛛网落在我俩头顶,呛得我俩直咳嗽。
“这鬼地方得有几十年没打扫了吧。”孙凯嫌弃地说,他话音还没落,只见一把长剑从他贴着他头顶的头破快速划过,他一缕头发落地,只见孙凯脸吓得煞白,这剑稍微偏一点,孙凯的头皮就会给削掉。
“如果想做一名剑士,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随时警惕!”张镖头出现在我们俩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剑刃雪亮,散发着蓝色的幽光。
张镖头看了我一眼:“你就是胡国华。”
“对,我就是。”
“你去选一把兵刃吧。”他指了指我们身后的武器架,我挑了半天,找了一把最像我用极阴之力幻化出的红色巨剑形状的兵刃,张镖头看了看巨剑,又上下打量了我,嘴角露出笑意:“你确定要选这把兵刃么?”
我点点头:“我确定。”
我掂了掂手里的巨剑,这巨剑要比我幻化而出的红色巨剑沉太多了,光是握着它,我的手腕就有些发酸了。更何况一会儿是要武动这把巨剑的,说实话,我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放弃,本来张镖头眼神里就有一些轻蔑,我绝不能让他一开始就瞧不起我。
张镖头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淡淡一笑:“我听子花说,你从来没用过兵器,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轻刃练起。”说完,他丢过来一把匕首,我接了过来,这匕首竟然和我从隔界拿出来的斩魔匕首一般大小。
“轻刃最重要的是出手快,将轻刃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显形,不露水,才会在分秒之间将敌人一击毙命。你来试试!”张镖头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我的喉咙,刀刃已经触到了我的皮肤,我感觉有一滴血顺着脖子往下淌,而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呢。
张镖头将匕首收进了腰间:“今天你就来联系拔刀吧,那边有假人,你拔刀直接刺进它的眉心,拔刀不能超过三秒,眉心要一次刺准,完成一千次,今天的练习就算完成。”
张镖头说的轻描淡写,可对我来说确实五雷轰顶,我试了几次拔刀都慢了,而拔刀速度提升,又无法一下子命中目标,我不禁苦恼了起来,而张镖头给我安排完任务之后,就放出一个影儡来监督我,这影儡倒也没别的作用,就是守在大门口,大概是如果我不完成任务,这扇门是绝对不会让我通过的。
这可苦了孙凯,他本来是陪我来的,结果也被困在武道场了,孙凯和影儡比划了两下就放弃了,主要是他不想再脸贴着地吃土了。
孙凯坐在我旁边,大叫无聊,之后又喊饿。
这更影响了我的发挥,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只成功了不到十次,我心里有些气馁,若是我能运起极阴之力加固我的手腕的力量,应该根本不会这么吃力,但我身体里已经力量全无了,靠的全是作为凡人的力量。
眼下如果我想恢复力量就必须通过地狱道,而通过地狱道,也只能依靠我作为凡人的力量了。
想到这里,我再次提起了干劲,抽出匕首,猛地向假人刺去,正中眉心,而假人晃了一下,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旁边的孙凯看呆了:“行啊,牛逼!你赶紧的!就这么来一千次,咱们就能出去了!”
有了这次的成功,我拔刀越来越顺,刺中眉心的数量也逐渐增多,很快第一个假人直接被我刺裂成两半,我换了第二个假人。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向下淌,这会儿已经是初冬,孙凯一直在喊冷,可我却觉得我身体里有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到了后来,我感觉这匕首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快速出刀,稳准狠地扎在假人的额头。
而在我身后是无数被我刺裂了的假人。
终于,影儡和我们行了个礼,然后闪开了挡住大门的身体,化作青烟消散了。
“可算结束了,我快饿死了,我们赶紧回去吃点啥吧!”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不知不觉竟然在幽冥镖局的武道场呆了一整天,孙凯一脚油门,我们终于离开了武道场。
在车上,我赶紧我的腕部的肌肉生疼,握着匕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一天的联系强度确实够大的了,已经超过了我身体承受的范围,不过这要是以前,只怕我根本坚持不下来这一千下。
快到孙家的门口,孙凯下车说去饭店买几个菜,毕竟我现在是死人一条,不好出现在公众场合,孙凯让我在车里等着他,他把车停到一条稍微背一些的街,这样路人就没法看见车内的情况了。
我在车里等孙凯,就看见远远有个人向我的车走过来,应该是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帽子,看不清脸,当她靠近的时候,我心里一沉,因为我感觉到一股杀气直面而来。
只见女人一拳砸在车上,车玻璃立刻就碎了,我的车门砰地一声弹开,而一股力量集中在我身体上,我直接飞出了车,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我脑袋狠狠磕在街边的马路上,嗡地一声,抬起头,那个女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黑色的风衣宛若从黑夜里突然降临的恐怖。
这会儿,偏偏整条街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吓人,女人一步步走向我,整条街只有她高跟鞋嘎嘣嘎嘣的走步声。
女人摘掉了帽子,露出帽子下面的长发,若是换别的场合,也许我还会评价一下这个女人的大腿和她胸部的尺寸,只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那个女人对我冷冷一笑:“我猜到也就只有孙家的人敢藏你。”
我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三姑,她脸上带着我根本不认得的冷酷。
和三姑这些年生活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如此狂妄、如此桀骜不驯。
我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丢下我一个人,家里几个姑姑关系并不算亲,只有三姑是和我奶同住的,小时候,三姑包揽了家里全部的家务,我至今还记得三姑洗完的衣服散发出一股好似阳光一般的好闻味道,而三姑做的糖醋排骨,至今是我记忆力最难得的美味。
那么多年,她对我都很好,就像亲儿子一样,沈国杰有的绝对不会少了我。
有时候,我奶都会埋怨,我小姑把我和沈国杰宠坏了。
三姑从来都没对我发过脾气,甚至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还经常管三姑叫妈,真的,很多时候,我宁愿相信三姑就是我妈。
平日里,三姑是奶奶的好女儿,沈国杰的好母亲,相夫教子,温柔的不得了,我真是想不出,三姑心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能让她将自己的脾气,自己的性格掩藏的如此只好。
我也挺同情三姑夫的,估计私底下也只有三姑夫知道三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三姑看着我笑了起来,那笑声让我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胡国华,你说说你的命到底有多贱,一个四柱纯阴的男人,竟然还支撑着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