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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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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话毕,奉天殿中立即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鳌拜和那个玛济克也算是鞑子中能数得着的将领,那岳托身份地位更不得了,如何就如此轻易的被斩杀了?此前几十年朝廷在辽东惨淡经营,只有大明的官员被俘虏被杀害,这还是头一次击杀身份如此之高的鞑子。

有人立即开始怀疑此事的真伪,莫不是贪功谎报?但随即几个小宦官在殿外将三只木匣一一捧来,最后一个小宦官则手捧托盘,其上正是一方黄铜印玺。这个念头又被立即打消,这种军功可不是随便能够谎报的,万一被拆穿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谁得了失心疯能做这等事情。

接着王朴手捧刘宇亮奏捷的折子,“刘阁老奏折一并在此,请陛下御览!”

小宦官又将折子接过,交给朱由检。朱由检虽然已经先一步得着报讯,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这些战利品时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同时,也更使他坚信,起复孙承宗是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朱由检详细的询问了王朴,高阳之战是如何斩杀岳托等人,如今南边形势又如何。王朴便按照刘宇亮的授意一一到来,将这击取三人头颅,夺得玺印的功劳都归功在孙承宗头上,对李信虽有提及,却言辞模糊,成了可有可无的配角。除了奇袭之功,王朴还是将目下高阳并不乐观的实际情况一一报与朱由检。

虽然斩杀了岳托,但是鞑子大军元气未伤,仍旧牢牢占据着战场的主动权,高阳仍旧被多尔衮大军围困,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王朴本来便极善口舌,这一番描述,如使人身临其境,文武百官无不被高阳的险情揪心不已。

被这一小盆冷水泼下,朱由检高涨的热情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又愈发高涨的趋势。满面通红的他,忘记了皇帝应有的威严与沉稳,声音略显高亢,一连串的圣旨脱口而出。

“着即免去卢象升总督天下勤王兵马由孙承宗接任,留用宣大总督听后调遣,加封孙承宗太子太师,即日起入阁理事。”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

仅仅几天功夫孙承宗由赋闲转而重新位列殿阁,地位甚至远超当年。此前皇帝对孙承宗的任命是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总督三省兵马,充其量还只是个封疆大吏。但依照皇帝刚刚的任命,现在则是以前述职务入阁,并加封太子太师,位列三公之首。已经隐隐有首辅之尊。更为难得的是,孙承宗出则为帅,入则为相,无论能力还是威望都不是其他阁臣所能比拟。

然后便立即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个反对者不是别人,却是朱由检的老师张四知。大臣们纷纷奇怪,这个平素里并不甚参与朝廷争斗的老头如何转了性?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张师傅有话但讲!”

朱由检对他的这位老师依旧一如既往的尊敬有加。

“临阵换帅恐为不妥……”

张四知才说了一半,朱由检一摆手罕见的将他打断:“临阵换帅的确不妥,但也要有能者居之,张师傅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张四知还想继续争辩,杨嗣昌又站了出来,“张相,由孙稚绳出面来掌控全局应是最合适的人选。”随即又冲朱由检道:“万岁,臣认为此事宜快不宜迟,且应立即昭告天下,高阳一战击杀鞑子副帅岳托,获其玺印。如此天下兵马必然士气大盛,驱走鞑子指日可待!”

朱由检大为赞同,点点头,的确越快越好,只有让天下人尽快知道这次大胜,才能给天下人以信心,朝廷还是有能力痛击鞑子将其赶出长城的。

杨嗣昌和朱由检一唱一和,别人再也提不出强有力的反对意见,张四知咂咂嘴,什么也没再说出来,心里泛着嘀咕,按说孙承宗入阁受威胁最大的便是杨嗣昌,他如何又‎‎​‌‍大­‎力­‌赞同皇帝的命令,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臣愿领圣旨再去一趟高阳,以赎丧师之罪!”

说话的是一身明光铠的王朴,他认为时机成熟了,是时候让皇帝免去自己的罪过了。朱由检也果如他所料,“王卿何罪之有,能敢死用命者,都是朕之股肱,朕爱惜尔等还来不及,如何忍心惩处。”

对于王朴的嘉奖朱由检认为不宜过于丰厚,而是应徐徐提升,否则未必是对他好,反而可能害了他。所虑者,一是王朴年轻,容易骄纵,万一走了下坡路倒是他这个皇帝害了他。二是,一个武臣如果太过耀眼,必然会招致朝中那些文人宵小的嫉恨,群起而攻之,白白树敌。

所以,朱由检张嘴停顿了一下,才吐出金口玉言:“着即加封王朴左都督,仍领大同镇总兵。”

皇帝不但没有追究王朴的丧师之罪,反而加封了 一个左都督,虽然是做不得数的虚职,但这已经远远超过王朴的预期,他不顾满身甲胄,匍跪于地,再三谢恩,直至声音哽咽。

王朴自是真情流露,不过却未必全然是皇帝知遇的感动,更多的是终于脱离了罢官夺职,乃至杀头的厄运,对此不胜唏嘘。同时,他也很清楚,皇帝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罪责,而是皇帝认为自己能为他做更多的事,如果哪一天他王朴再次丧师,恐怕这位从不念旧情的皇帝会和他新帐老账一起算。

不但君子可欺之以方,一个想有作为的皇帝同样也可以。

接下来,朱由检给了王朴三天的时间准备,准许他在京城良家子中招募三千勇士,随他南下高阳。招募城中良家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京畿几个县已经被鞑子祸害的没了人烟,京营又担负着京师防务的重任,不能再削减其力量。

王朴很清楚,这已经是皇帝格外开恩,此前几次危机,皇帝从未如此破例过。但恩宠有加并没有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放轻松,新招募的士兵并不堪用,如今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就得赶鸭子上架了。

白洋淀北边这处坡地果真是藏身的好地方,与安州近在咫尺却不到脚下绝难发现,快马去高阳一夜便可奔个来回。与多尔衮公开信往来几日,讨价还价,就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李信现在正操心另外一件事。豪格的左手大拇指被剁了下来,伤口有点感染。

他正叮嘱着军卒们如何给他换药裹伤,“这布条必须要用沸水煮半个时辰,记得吗……裹伤的布条用久了会滋生细菌,要 记得每天一换…..”不厌其烦的叮嘱,不是因为他多么紧张在意豪格,而是这手中的奇货可别因为大拇指上感染的伤口死掉。他现在有点后悔让陆九剁下豪格的大拇指,随便找个鞑子的顶替不就得了吗,但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豪格龇牙咧嘴,疼的满脸煞白。跟在李信身后的陆九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因为点伤口娘们兮兮的,丢不丢人?”

豪格咬着牙关,回敬道:“十指连心,只怕轮到将军时还不如本王呢。”

正斗嘴的功夫,一骑快马驰回营地,“与那多尔衮送公开信的斥候回来了,十三哥你说,那鞑子能同意撤军吗?”

陆九显然对此不抱希望,那得多天真的人为了救个人就把军撤了?当年英宗皇帝被蒙古人俘虏了去,大明朝廷也没服过软要去换人呢!多尔衮应不是个糊涂人,做不出这档子事来。

只听豪格冷冷一声嗤笑。

“指望多尔衮为本王撤军?他巴不得本王早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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