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看到我,楞了一下,不过立刻就变得愤怒起来,长的可怕的锋利指甲扎进地里,猛地一蹬腿,直窜过来。
我聚力于掌间,嘶吼着,迎着陈克冲拳而出。陈克张开大口撕咬过来,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拳直接砸进他嘴里。随着手背一麻,我触到了肌肉与骨骼撕裂的感觉,陈克的脑袋,被打穿了。
我正惊讶于自己的力量,却忘了陈克体内的鬼并不会因此消亡。他虽然头部破碎,却依然猛地合嘴咬下,锋利的牙齿扎进我的关节,疼痛感直钻心窝。一时抽不出自己的手臂,愤怒再次激起我嗜血的欲望,我将陈克的身体摔在地上,猛的一口咬下,将他的头骨彻底撕碎。
鲜血溅了一脸,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贪婪的吮吸着。用脚踩住他的肚子,扯下四肢,大动脉的血喷起一米多高,我毫不客气,一一饮下。
不多时,陈克便成了一滩肉泥,他身体里的小鬼没命的逃出来。我杀的正爽,哪里肯放,撑起血盆大口就扑上去。那小鬼仓惶躲闪几下,感觉跑不掉了,反身来背水一战与我拼命。我完全失去理智了,一口直朝它脑袋咬去,小鬼侧身一躲,闪到我身下,聚起阴力,一拳冲上来。我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满怀。痛觉让我恢复理智。
它阴笑着冲起第二拳,我顺着它胳膊一掌滑出,翻手格挡。小鬼打了个空,魂体前倾一个踉跄。我顺势一脚直踹向它胸口,右手拖住它手腕,猛地一沉。小鬼哀嚎一声,左臂被我扯断。我已是迫不及待,一口吞下了它的魂体。
好爽,鬼兽的魂体比肉身的精血还要美味。
小鬼几乎失去抵抗能力,魂体被我撕成一条条,咽进了肚里。
“哥……哥哥,你……没事吧?”
施歌无比惊恐的声音,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让我仿若穿越过数层梦境般的惊醒……
天哪,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害怕得要命,身体不住的颤抖。
“呦呦,我的大恩人,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个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头看去,是只身材消瘦的鬼。他阴笑着,上下打量狼狈不堪的我。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家伙只是随意的踱着步子,周身散发出的阴气,就已经是浓的可怕,我几乎没见过有这么强的。那天在易山,太爷爷化作鬼王,程度也不过如此。
“你谁啊?”我警惕的对他怒目而视。
“这么凶啊,啊呀,人家只是来道个谢嘛。”
我都要听吐了,这男的声音比女的还要妖媚。我很不爽的回他一句:“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谢我?”
“要不是你解开封印,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呢。”
“如果是这件事谢我,那就算了。”我白他一眼,“我可没想着要放你们出来,我只是,在为我自己做事,解开封印纯属巧合。”
他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处境吗,放出百鬼,想找你麻烦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而我,可是想和你成为朋友呢,你怎么忍心拒绝啊?”
“是啊,我都成了一个大麻烦了,你还往我这儿靠干嘛?”
“因为……”这家伙忽然靠过来,表情相当变态,“因为我知道,你是个阴阳界的奇迹啊。既是人,又是鬼,太有趣了!真是奇怪,为什么地府的人宁愿违背天条也要保下你啊,为什么啊?你知道吗,我的小可爱?”
我真是要吐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恶心,便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你别问了,再见。”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离开之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施戈。”我不耐烦的说道。
“施戈啊,我记住了。我呢,生前叫陈山舞,不过我更喜欢自己死后的名号,你以后,也许会听说哦。”这家伙挑挑眉毛,认真的吐出二字,“昆仑。”
听到这两字,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听说过,不过回忆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只好作罢。
这家伙往后退一步,邪魅的笑着,扬了扬手指,便化作一缕阴风,飘散,不见了。
我赶忙跑回施歌身边:“你还好吧?”
施歌愣愣的看着我:“哥哥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我无奈的笑笑:“快别说了,喝了一肚子血,想想都恶心。快看看唐雪吧。”
我说着,探探唐雪的脉搏,摸摸额头。
施歌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啊?”
我摇摇头:“脉象正常,呼吸均匀,也没发烧,可就是生命体征微弱,不懂为什么?”
我慌得不行,也没想那么多,便开始给唐雪做人工呼吸。少女唇齿间的余温,让我不自主的胡思乱想。
几次尝试也没有效果,于是掐人中,按压胸口,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唐雪就是醒不过来。豆大的汗珠流下来,我的心砰砰直跳。
唐雪啊,别吓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忽然不远处的废墟里,传来女生的低吟。我疑惑走过去,翻开机器残骸,看到了被压在石板之下的陶方。
她看到我找了过来,欣喜若狂,赶忙说道:“唐雪也许是中了鬼术,我能帮她的!”
我看到她,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让我信你可以,告诉我施芮在哪?!”
“我不知道,真的,施芮是被陈克带走的,只有陈克知道啊。”
“还骗我!你以为自己还有讲价的筹码,是吗?!”我狂吼着,声音震的自己耳朵都发麻。
“我真的不知道啊。”陶方说着,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之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我一愣,才发现石板之下,陶方的大腿被钢筋扎出了一道巨大的血口,鲜血止不住的涌出来,裙子都被浸湿了。照这个出血量,若不马上医治,她至多活不过三小时。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加上陶方梨花带雨的面容,我一下子心软了。
“陶方,你听好了。要是敢耍什么心机,我保证让你死得比现在更痛苦。”
陶方被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哭,泪水打湿了衣领。
我叹了口气,小心的拿掉了她身上的石板。扭曲的大腿肌肉,喷泉般外涌的鲜血,让我这个医学生看了都觉得难受。
“好疼啊,会不会要截肢啊……”陶方紧闭着双眼,泪水流个不停。
“你就当是报应吧。”我嘴上强硬,其实心里难受的很。脱下上衣撕成一条一条,给陶方做一下简单的包扎。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啊,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陶方几乎崩溃了。
我长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脸:“放心吧,我可是专业医师,顶多以后腿上留道疤而已,死不了的。”
陶方眼泪都要哭干了,坐在地上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我包扎的差不多了,在她关节上下轻触几下,问道:“有没有刺痛感?”
“没有明显的感觉,也许是我腿麻了吧。”陶方小心的说道,生怕惹到我的样子。
日期:2015-08-25 0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