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一看,我们正在一辆马车里,车厢宽敞,雕工精细,珠光宝气,异香馥郁,四周铺着厚实的鹅绒,窗外缀满奇丽的饰品,好不气派。从背囊里探出头来的小灰唧也看得目瞪口呆,这儿嗅嗅,那儿摸摸,还把金光闪闪的小挂件放到四颗龅牙之间嘎嘣嘎嘣地嚼,像是在鉴定纯度——真没看出来它还这么贪财。这时,车厢前门喀喇一下向两边打开,露出八匹纵蹄狂奔的枣红骏马,缰绳汇集处,是一个魁梧的背影。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们?我们认识么?”丫头一口气连问几个问题。
车夫扬鞭在半空打出个漂亮的梢响,马车徐徐停下。他回过头,伸手拿起我腰间的令牌,仔细地瞧了瞧。我们也看清了他的模样,穿着很干净,头颅又扁又小,脖子又细又长,脸部空间极其有限,眼睛鼻子小巧玲珑挤在一处,嘴巴却出奇地大,嘴唇薄如锅铲,声音也如破竹裂帛:“认牌不认人。”这个长相和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某种动物,一时叫不出名字。
“鸭!”丫头抢先叫出来。
那人小眼一斜:“怎么说话呢?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别误会,她不是骂你,她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像鸭子。”我连忙为丫头的失言进行补救。
“见鬼,”那人悻悻道,“你这算补救还是补刀?长得像鸭怎么了?又不是做鸭。”
“那你叫什么?”我问。
“亚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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