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偷偷摸摸捡起“邪物”的人冲我冷笑,说:“这么年轻就是副教授了?唬谁呢?人家都说了是冤魂缠身,你就算真的是教授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抓鬼驱魔?”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后排走去,说:“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一定能治好他!至于是不是冤魂缠身,那还得另说,别忘了,这是科学主导的世界!”
那人又说了几句挑动群众的话,惹得好几个年龄稍大的人也对我产生不满,纷纷让我别捣乱,赶紧让“大师”抓鬼。
我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走到跟前,然后对那位年轻辣妈说:“请相信我,他会没事的。”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自信,又或者之前的一包薯片稍微拉进了我们的关系,所以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看了那个下蛊的西装男一眼,然后对还在哭的小女孩说:“小妹妹别哭了,告诉叔叔,想让爸爸好起来吗?”
小姑娘抹着眼泪,用力点头。我笑了笑,说:“那就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借给叔叔。”
小女孩很是听话,当即伸手拽了几根长头发递过来。周围人看不明白,都在起哄,说:“什么狗屁副教授,看病还要人头发,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懒得理他们,把小女孩的头发折叠成几段,稍微搓了搓,它们就变成如绳索一般的东西。然后我又从地上躺着的那男人头上也拔出几根头发来搓到一块,接着用打火机点燃。头发瞬间就烧成了灰,我解开男人的衣服,用手指捻着那灰,在他胸口不断的搓动。
在此过程中,周围人自然更加大声的叫嚷起来。在他们看来,我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这哪是看病?简直比一些小诊所还会糊弄人。
而我眼角的余光,则一直在观察那个下蛊的人。在我烧了头发,用灰搓动胸口的时候,他还在疑惑。但不多时,那疑惑就变成了惊愕,再接着,他脸色变了。
因为此时,地上躺着的男人胸口,已被我搓出一条银灰色的虫子。这虫子不过米粒大小,很有弹性,如橡胶一般。我没有把虫子拿给其他人看,而是把它藏在指缝里,然后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胸口。
他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乌黑的浓痰,痰中隐约可闻到焦味。我将他从地板上扶起来,问:“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男人喘了几声,然后说:“好多了,刚才感觉心闷发慌,总喘不上气来,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笑着说:“放心吧,你只是突发性心悸,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谢谢,谢谢!”年轻辣妈冲我不断道谢,随后又想起刚才的事情,便冲下蛊人怒喊:“你不是说什么冤魂缠身吗!骗子!”
下蛊的西装男脸色很难看,但我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他不敢发火,更不知该如何辩解。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我帮他解的围,说:“据说,鬼魂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产生幻觉,也可以破坏人的身体机能。虽然他的症状看起来像心悸,但是不是冤鬼作祟,也是说不定的事情。我看这位大师相貌堂堂,应该不是骗子。不如这样,等下了车,咱们几个一起坐坐,好好探讨探讨这件事的真正原因。我个人,对玄学很感兴趣,有些问题,正要请教大师呢。”
“好说,好说……”下蛊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我这么一席话,辣妈也不好说什么。随后,她将自家男人扶起来,整理好衣服,并盛情邀请我吃饭。之所以是吃饭,而不是用钱来答谢,或许是因为之前看出我太饿了吧。
我自然不会推辞,点头答应下来。巴士上,顿时响起掌声。有人叫好,但也有人小声嘲讽。
我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难听话就起争执,当下拿着辣妈作为感谢礼物的几包零食走回座位。武锋并没有跟着我,等我坐下后,他才调整了一下姿势,瞥一眼后排那几人,然后低声问:“你还懂治心脏病?”
我翻手把指缝中夹着的银灰色小虫拿给他看,武锋看了一眼,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我呶呶嘴,他立刻明白过来,问:“他们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说话?”
“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也很想要。”我笑了笑,然后指着藏有“邪物”的那人,对武锋说:“那边还有个空位,你坐到那边吧,多和旁边的朋友交流交流,我们是要一起下车吃饭的。”
车内充斥着议论声,我的话并没有被别人听到。武锋当即起身,走过去坐到那人旁边。那人瞥我一眼,脸色很不自然,刚想起身换个座位,却被武锋伸手按在腿上。
武锋的力气有多大?
连尸虫蛊控制的尸体,都被他一板凳砸的跄踉倒地,普通人想跟他比力气,那真得先找来大力金刚丹吃了才行。
那人的异样,自然被后排的同伴看到。我转过头,见他脸色更加难看,正巧,他也向我这边望过来。我冲他笑了下,挥挥手,像是在打招呼。他脸色阴沉不定,勉强冲我露出一个笑容,便把头低了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巴士停了下来。我看了眼窗户外,见到的都是熟悉的街道,立刻明白已经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城市。
巴士里的乘客虽然之前经历了一场小风波,但回家的冲劲,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一个个蜂拥着从巴士上跑下去,各自奔向东南西北。
我虽然坐的比较靠近门口,但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动,而是坐在那里,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
我起来,后排的几人也跟着起来。而武锋,则与拿着“邪物”的那人一起走向门口。
被我救助的男人,从他老婆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下车的时候,很是自来熟的跟我并肩而行。边走边聊,我知道他叫冯烈山,是一家古董拍卖行的老板。生意不算很大,但每年少说也能赚个千八百万的。那位年轻辣妈,自然是他老婆,名叫唐欣然,女儿叫冯糖糖。
面对救命恩人,即使我浑身是伤,看起来很是狼狈,冯烈山依然表现的很热情,或许这也因为我吹牛B说自己是医学院的副教授?
总之,我们有说有笑,下了巴士没走多久,找了家看起来还算有档次的饭店。
进了包厢后,我们依次坐下,最后是武锋带着那俩人施施然的走进来。这两位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完全看不出他们是骗子。当然了,冯家三口也不知道他们是骗子。
待服务员上了菜,我也不客气,狼吞虎咽扒拉着。冯糖糖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性格活泼,有些外向。在唐欣然的刻意诱导下,她很快就和我熟悉起来。见我吃的这么猛,不禁取笑说:“妈妈,妈妈,你快看,叔叔快要撑死了!”
日期:2015-06-07 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