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6-11 23:48:31

（73）

波的豪车里，我和诚依旧坐在后排座位。波正送我和诚回我家。我们行驶在城市公路上，阳光透过路旁树技从车窗照射下来，车内坐椅以及我们身上光影斑驳，宛似池塘水面漂浮地落叶。我产生一种奇特的轻松而迟钝之感，我很想问问诚是否有同感。波的冷若冰霜，让我并未行动。总觉得我们慢慢长大，烦恼越来越多，有时候还会抱怨。宛如现在的波大少爷，一言不和就沉默不语，冷若冰霜。其实这个时候小孩子往往才是我们的老师，头发抹一抹、深呼吸、转脸、微笑，烦恼都没了！

到达我家学院大门口。我和诚甫一下车，波不言语，也不停留，一脚油门,逐电前行，哪管超速是违法。

回到家里，找到手机。手机上有十一个末接电话，全都是波打得。他为了寻到我，也是蛮拼的。

此时我给波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送我回来！学校见。见信息不用回，专心开车，别开太快。

大家应该了解我们宿舍有八个人，可我为什么只介绍了六个人，因为其中两人先后离开这个寝室。一喜一悲的离开。

学习雷锋热潮刚过，学校忽然宣布国家要到二中学招飞行员，这不仅是我们的大喜事，也是我们学校的大喜事。听到这个消息后，同学们像黄鹂一样唧唧的叫。在那些日子，有关飞行员的种种，在学校同学们校谈园议的话题。都说飞行员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要花巨额的费用，其价值相当于七十公斤的黄金。那时我们都觉得诚的身体好，学习好，英语又学得这么好，因此，班上同学都认为，即便从学校只选一个飞行员，那也是诚无疑。完全没有想到我们宿舍另一个人的存在。

记得很小时，我就喜欢仰望天空，期待飞机的出现。外婆那时不经间问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脱口而出要驾驶飞机。如今上了高中，虽说理想在变，可是，对飞行员的向往现状一如既往，丝毫无所改变。学生们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大都报名。我们宿舍除小孩外七人兴冲冲地报了名。我鼓舌摇唇同桌去报名，结果波大少爷对这种怂恿，不仅是不屑一顾的，还揶揄我初选就要下来。像波这样稳坐钓鱼台，沉住气的人，可是真不多呀！

选拔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早上八点开始。选拔按照残酷无情的单科淘汰制，只要有一点不行就淘汰，之后所有的检查中都是如此。

同学们分批走进学校活动室，这里是第一项视力检查。

我们宿舍七人分在一组，十人一组，排队检查C字表，凡0.8以上就可以通过，这一关很严酷，很多人直接就被淘汰，我们这组就有三人直接走人。

转换场所，来到校医务室。肖医生并不在，好几个里穿军装，外穿白衣挂且带着医用手套，一言不发的站那。窗帘关的严丝合缝，这里是第二项外科检查。

我们甫一进去，就要求排成一队，我在诚跟Monkey的中间。

“给你们30秒钟，把身上的东西全脱了。”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那时在学校也只有诚同学见过我袒胸露背，在宿舍我连袒胸露背示人都手足无措，去洗漱间洗澡都要穿着丨内丨裤。现在且要大庭广众之下裸体示人，我暗自思忖，应该听波大少爷的，如此一来为时晚矣。

“医生，项链也要取下来吗？”浩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说了全部，听不懂吗？”年长的医生动辄就疾言厉色地训斥。

我见大家脸上都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都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开始脱衣服。身旁的诚也不慌不忙地开始。我迫不得已，慢腾腾的开始脱起来。

年长的医生走到我面前，边看我取领带边说道：“动作迅速。”

随后他边走边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好的中学生，戴什么领带，搞得像模特走秀似的。”

一队十人寸丝不挂，好嘛，满屋旖旎春光。

医生开始一个个的检查，一位年轻的医生先用根木棍在我胸前划两下，也不知道那个是测啥的，接着测量身高体重。然后弯下腰检查，这是最令人发指的检查，摸摸蛋蛋，检查‌‍​菊­‍‍‎花‎‌­​​。

再是检查全身有无纹身、伤疤及胎记。有纹身者即刻淘汰，有伤疤不能超过一厘米，有胎记不能超过一平方厘米。医生说因为身上有疤者或纹身者，那是绝对不行的。飞机员到了高空，身上的疤就会在高压下炸裂。别说是身上有疤了，即便是两个鼻孔不一般大也不行的。

老大和Monkey这项绝对通不过。老大身上有块很大的伤疤。我在Monkey的身旁，他后腰下方挂有纹身，心形中间有个莉字，历历可见。上学期还不存发现，看来是寒假时才纹上去的。我思索着他上次把­‎​‍‌美­‍人­‎‎‌​鱼雕像想象成莉姐，还作为手机墙纸。今日又把莉字纹在自己的身上。Monkey对莉姐一往情深，暴露无遗。如此一来却做出这些古怪的事。Monkey为了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他有时会豁出常人不能理解的想法。大多数同学笑其愚蠢的人，毕竟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我心中充满对他的敬意和同情。我也常常帮助他。因为我认为他是一个用情专一，班长如果给予机缘足可以谱写出传诵千古的爱情诗篇的情种。

随后，医生让我们双腿并拢，要严丝合缝，同时双手举平快速下蹲很多次，看膝盖是否会响，医生只是不停的记录每个同学的情况，

还让我们在原地跳起，双腿踢臀部，一排同学做这处动作时真是春色撩人，一丝不挂，空中跳跃，可以想象。

第三项心理疏导，在学校图书馆。

其实这一项什么也不查，就是大家坐着和穿军衣的人聊天。坐在我对面的军官，跟我唠家常。首先他认为我们学校真好，学生在校业余时间可以用手机，还不用穿千篇一律的校服，他去过许多中学，绝大多数的学校严禁学生用手机，并且都穿着土得掉渣的校服。接着他觉得我穿着很时尚，是个有品位的中学生，应该走时尚路线。然后他又吹嘘空军的种种好。伙食好，工资高什么云云。最后他告之我们在遇到危险时，首要保护的是自己，你们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国家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和时间来培养的，飞机可以随便造，飞行员不行。

初选毕成。复选的时间间隔有点长，反正等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学校公布了复选同学名单，全校只有十二人，诚不在其中，我们宿舍有一人榜上有名。我反正淡然处之，因为不是第一关被淘汰，不让波大言不渐的言中就好。但是替诚扼腕叹息，他的条件这么好，就因为一点小问题给淘汰了。

有一个星期这十二人不用上课，去到另一个城市参加较为全面的，全天候封闭的复检。十二人参加复检的人回来，有四人过关，让我们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的宿友又通过复检。学校为了更好的照顾培养这四位国家未来的飞行员，把他们安排了更好的住宿。有更好的饮食安排和专门的老师辅导。至此，我们宿舍就只有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