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

我问方町。

“随便。”

“去西单那家餐厅吃鸡丝凉面吧，好像你挺喜欢的。”

随便是方町的万能答案，我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我自认为善于分析别人的心理，偏偏方町让我感到很无奈，我在她身上难以捕捉到什么有效信息加以分析。她的话很少，动作幅度很小，表情淡然，目光云淡风清，我就像个隔着羽绒服给人把脉的中医，医术再高明也无用武之地。很多时候我都是靠瞎蒙来解决问题。四个月前，我们去西单吃饭，我误打误撞点了份鸡丝凉面，方町居然吃得喜笑颜开。

“哦，你还记得。”方町语气里带着细微的惊讶。

“请告诉我你希望我忘记。”

我得意地笑着说。

说完，我更加得意地哈哈大笑。

“闭嘴，这是在我们学校门口呢，被我同学看见你这么疯，他们会怎么想。”

“我管他们怎么想。”我依然笑着说。

方町别个头去，不再看我。

我慌忙闭上嘴，蹦到她视线的正前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她我已经闭上嘴了。

“这才象话。”

这会儿是交通的晚高峰，我们被堵在了西外大街上。向前看，看不到车队的头；向后看，见不着车队的尾。一派此堵绵绵无绝期的景象。出租车司机索性熄了火，抽出几张报纸，摊在方向盘上翻看。我坐立不安，东张西望，把车窗摇上摇下，像只困在笼中的猴子。方町则安静地坐着，脸上风平浪静的，耐心足得连喜欢垂钓的老大爷们见了也要自叹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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