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无息的又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重华在这世间也只得你一人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重华打小从出生开始，便是人人见弃之人，连重华的阿娘也抛下重华，自去了昆仑。父兄忙于军政，也总是敷衍哄骗重华，是你来陪着我，那支曲儿也是你一遍遍吹给我听，明明你吹的十分不好，我怕你走了，也一遍遍哄着你吹。”

他的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眼中光华流转，脸容十分俊美，又带着温柔的辉光，象是明月一般。

他悠然道：“也是因此，重华才诸般才艺里最为专注吹箫，现在重华可比你吹的好的多啦。”

蔷薇微微一笑道：“两千多年的事，晚郎总是翻来覆去的说。”

重华轻轻叹道：“也许没人能明白当时你之于我的意义，我那时年纪十分幼小，却已深深懂得人情的冷暖，孤孤单单一个人长大，心底十分的偏激。又连翻遭了暗算，暗算我这个几岁孩子的，不是我两位母妃，就是我那好大哥，这样不被人待见，人人都厌弃的重华，最厌弃自己的便是自己。连父王也叹重华生的晚了，给重华取小名晚。大哥总是疑心父皇这是属意我要让我取代他，因此两千年来兄弟间隔阂日深，又因兰儿和你之事，几成决裂。其实在重华看来，父亲唤重华为晚，是在叹重华出生为时晚也，父母离散，兄弟隔阂，家不成家。”

他的目光幽幽望着极遥远处，面上水波不兴，似是在说旁人的事。蔷薇带着笑微微看着他，一双手却在袖中死死掐住自己。掐的双手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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