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慌慌地往后退,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当即摔坐到地上,而季成杰气势汹汹地抬起脚,毫不犹豫地就要往她身上踹。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托在她的胳肢窝下迅速将她从地上抱离,同一时刻,杜子腾也自季成杰的身后制止了他的行为。
季成杰暴戾地挣扎:“哈尼你放开我!我们为什么要怕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我们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我想揍她很久了!”
“打女人?呵!”段禹曾护着戴待,冷眼睨着季成杰。
虽然因为隔着距离踢到的都是空气,季成杰还是不停地抬脚朝戴待的方向踹:“打女人又怎样?!是这个贱女人欠抽!”
“够了!”杜子腾怒吼一句,甩手将季成杰推到一边。
猝不及防下,季成杰几个踉跄险些摔倒,不可思议而又受伤地注视青筋暴起的杜子腾:“哈尼,你……”
杜子腾和段禹曾对视了一秒,不觉闪了闪目光,随即去看段禹曾怀里的神色既冰冷又讥诮的戴待,心中的怒火、憋屈、失望更是被烦躁浇灌,霍然转身,从泊车小弟的手里拿回自己的车钥匙。
见状,季成杰再顾不得戴待,慌慌张张地去追杜子腾:“哈尼!哈尼!你听我说……”
两人的声音远去,段禹曾关切地询问。“怎样?”
“没事。就是脚好像有点扭到了。”光是撑住段禹曾的手臂站着,脚踝上钻心的痛就源源不断地传来,戴待不禁纠结起眉头。
然而下一秒,身子骤然腾空,她心头一惊,不得不环住段禹曾的脖子。
段禹曾低垂着眸子看她:“伤得不轻,先回去我帮你看看。”
戴待张了张嘴,话未说出口就被段禹曾堵住:“请你尊重一个医生的指示。”
杜子腾的车子在这时从两人的身旁呼啸而过,同时呼啸而过的还有杜子腾不明意味的眸光和季成杰忿忿不平的神色。
结果她还是没和杜子腾说上话。
目送他车上的尾灯消失在街尾,戴待紧紧抿着唇线,不知怎的,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惴惴不安。
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里,一个男人把相机从窗口收进车厢,翻看了几张照片,全部都是杜子腾和季成杰,只在最后的两张里,戴待和段禹曾二人在所难免地一同入了镜头。他暂时收起相机,立即发动车子往杜子腾离开的方向尾随而去,开过戴待身旁时,目光携着好奇和暧昧在她身上顿了一顿。巨阵役巴。
夜色苍茫里,戴莎同样在悄悄尾随着孙策的车。然而对方显然注意到她,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后,迅速地将她甩脱。
戴莎青着脸砸了砸方向盘,终只能心怀不甘地调转方向回家。
车一驶进戴家别墅的车道,远远地便打出母亲林银兰焦急的面容。
“莎莎!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一声?你才动完手术,医生叮嘱过要好好休养的,你这样万一出了状况怎么办?”
因为过于关切,她的语气不免透出一分责怪,戴莎心中正窝着康复中心和酒吧里的两顿气,委屈得紧。眼圈一红,用力打落林银兰的手:“出状况就出状况!反正你天天把我关在家里,我早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戴莎的脾气一直就没好过,再加上前段时间出了那些事儿,她的情绪状况更是糟糕到险些在精神病院里出不来。直到她心心念念的手术结束后,心情似乎终于有点恢复。
但出于对她的担心,林银兰私下里吩咐佣人别让她出门。谁曾想她下午竟然趁着大家没注意,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林银兰整颗心就为她悬着,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甚至吩咐管家做好报警的准备。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却是一通脾气,甚至还诅咒她自己。
“你说的什么话!”林银兰心痛得无以复加,捂着胸口,声音禁不住拔高两分:“你想要气死妈妈吗?!”
戴莎的眼泪当即落下:“妈。顾大哥他知道孩子不是我生的了……”
林银兰怔了一下,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又去找他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戴莎兀自抱着双肩蹲到地上:“怎么办……怎么办……”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便迟早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尤其戴待还没有死,能挨到今天,林银兰已经很惊讶。眼瞧着女儿到这地步都想不通透。她心中滋味难言,正准备抱住她加以安抚,戴莎却突然笑了:“没关系,他知道了也好,不就是个傻孩子,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歪着脑袋,手掌覆上肚子:“我才不会像姐姐那样给他生傻子呢!妈,你说对不对?”
“莎莎……”见戴莎依旧魔怔着要给顾质生孩子,林银兰说不出来是恨铁不成钢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半晌得不到林银兰的肯定,戴莎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妈!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林银兰忙不迭应和,把戴莎从地上扶起来:“乖,我们进去吧,你傍晚该喝的药还没喝。我们要好好调理,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
听到“复查”,戴莎的点又一次被触到。“又复查!要复查到什么时候!手术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还要复查!”
“莎莎!”饶是再心疼她,也有被激怒的时候。
这并非小手术,术后的观察和恢复更是重要。准备了这么多年,费了这么多心血,戴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珍惜,林银兰终于有点压不住怒色。
很少见到自己的母亲大动肝火,戴莎不禁瑟缩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妈,你也开始嫌弃我讨厌我了,后悔生下我了对不对?”
“你——”闻言,林银兰的火气不消也得消,就此作罢,吩咐佣人给戴莎热晚饭。
管家在这时送了个戴莎的包裹进来。本准备按习惯帮她将包裹送到楼上去,戴莎突然警惕地喊住他:“给我!”
接过包裹,瞥见寄件人一栏写着“浦东”的名字,戴莎骇然得手抖。慌慌张张地开始拆包裹。
察觉到异常,林银兰走上前来:“怎么了?”
戴莎恰恰将东西从包裹里取出来,赫然一张黑白的遗照呈现眼前,她当即尖叫着松开手。
林银兰也因为照片上的男人而脸色大变。
这个男人不是当年戴莎……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他回来找我报仇了!”戴莎抱住自己缩到餐桌底下。面露恐惧,惊疑未定。
“快把东西给我丢出去烧了!”林银兰很快镇定下来,迅速对管家下达命令后,快速走过去拽出戴莎:“怎么回事儿?你瞒了妈妈什么?!”
哪里看不出来,戴莎的反应,显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
戴莎沉浸在惊骇之中无法自拔,一边哆嗦,一边语无伦次地兀自喃喃:“他明明死在监狱里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要威胁我的…他死有余辜…他死有余辜…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点!”林银兰扶住戴莎的双肩:“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妈妈怎么帮你!”
日期:2015-04-10 1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