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些。只想找到曾经系过我和哥同船缆绳的缆桩。在靠近矿砂堆场的左边,我找到了那个缆桩。一个黑黑的大铁疙瘩镶嵌在码头的水泥台上,像铁牛陷在泥沼中只露出粗粗的脖颈,上面沾着尼龙缆绳留下的黑硬薄片。就是这个缆桩,系过我们那条改装的油船。而今,它又系住了另一条船。这条船同那条船一样老旧,那缆绳也是黑白相间的。刚卸完矿砂,船吃水很浅,缆绳绷得紧紧的。那船好像要挣脱缆绳禁锢,向锚地漂去一样。
我将脚踩在缆绳上。缆绳硬硬的,好像拉开的粗大的弹簧。我摇晃着缆绳,绳的影子在油光的海面上微微颤动。我朝那船的船尾望去,和我们的船一样,也是挂着蓝白相间的巴拿马旗。旗杆伸出船舷,虽然有风,却像刷了油漆一样不能翻卷。有个船员来到尾甲板上,检查绷紧的缆绳,然后启动锚机,放出一段缆绳,缆绳立刻疲软下来,像一条软软的海蛇。
那人的身材像哥。启动锚机的动作也像个。我和哥就是在这个缆桩相逢的。那天和哥相逢时,我们是何等的喜悦啊。从军营脱下军装来到飞腾公司,二十年后我俩才第一次见面,怎不让人喜出望外!那时,哥为我提着行李,问我的蛋子儿好了没有,能不能干那事,问我有没有儿女?上了船,他用宽阔的臂膀把我搂得紧紧地,像大海抱住岩石,像铁锚抓住海底。他的胡子像刮铁锈的钢刷,刷得我脑门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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